番外：暧昧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缓慢地渗透进房间。凛先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记忆先于大脑苏醒——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掌心下温热的皮肤，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属于情欲与汗水的气味。

冴背对着他蜷缩，脊椎骨节在薄被下显出清晰的轮廓。那些凛在失控时留下的痕迹，从肩胛一路蔓延到腰际，在朦胧的光线里泛着暧昧的淡红。凛的指尖无意识地虚悬在最近的一道齿痕上方，像在测量自己昨夜究竟有多疯狂。

然后他听见极轻的抽气声。冴醒了，身体瞬间的僵硬没能逃过凛的感知。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望着窗帘缝隙里漏进的一线天光。这种罕见的、近乎逃避的姿态，让凛的心脏莫名发紧。

他收回手，翻身的动作故意弄得很大声，扯得腰间一阵酸软。两人变成并肩平躺的姿势，中间隔着可笑的一拳距离，仿佛楚河汉界。

“疼吗？”凛盯着天花板上细微的裂纹，声音沙哑得厉害。

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凛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冴坐起身来了。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更多斑驳的痕迹，在晨光里无所遁形。他伸手去够扔在床脚的长裤，动作有些滞涩。

凛猛地撑起身子，抓住他的手腕。“我问你疼不疼。”

这次冴转过头来了。晨光里他的脸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令凛烦躁的平静。“你觉得呢？”他反问，声音低哑，却像鞭子抽在凛的神经上。

凛像是被烫到般松开手。他看着冴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那件价格不菲的定制衬衫现在皱得像腌菜，领口甚至被扯破了一道口子。冴只是平静地穿上，纽扣已经崩得差不多了，他索性任由衣襟敞着，露出从锁骨延伸到胸口的红痕。

一种混合着愧疚和更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在凛胸腔里翻涌。他跳下床，抢在冴之前捡起自己的裤子套上，动作快得几乎踉跄。

“我去买药。”他生硬地说，眼睛盯着地板上某一点，“还有……早餐。”

冴系皮带的动作顿了顿。“俱乐部九点有发布会。”

“我知道！”凛几乎是吼出来，又迅速压低声音，“……来得及。”

他逃也似的冲进浴室，冷水泼在脸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头发乱翘，嘴角还带着结痂的伤口——是昨晚冴在情动时咬破的。他盯着那个小小的伤口看了很久，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凛。”

他猛地拉开门。冴站在门外，已经穿好了裤子，手里拿着那件破衬衫。“顺便，”冴把衬衫递过来，视线落在凛嘴角的伤口上，“买件新的。”

这个举动太过自然，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清晨。凛愣愣地接过衬衫，布料上还残留着冴的体温和淡淡的气味。他看见冴转身时，后腰那片最严重的淤青在晨光里泛着紫红色。

喉咙突然哽得发疼。

当凛拎着药袋和早餐回来时，冴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手机。他已经换上了凛翻出来的干净T恤，尺寸有些紧，勾勒出清晰的肩线。听见开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凛手里印着药店logo的袋子上停留一瞬。

“趴下。”凛把煎饼果子扔在桌上，拆开药袋的动作有些粗鲁。

冴挑了挑眉，但还是顺从地趴到床上。当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时，他的肩胛不易察觉地绷紧了。凛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放轻了力道。淤青比在晨光下看到的更严重，纵横交错地布满了冴的后腰和臀腿。

“你是木头吗？”凛突然说，手指用力按在最大的一片淤青上，“疼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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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的动作僵住。不会。他知道答案。就像在球场上，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一定会完成那次射门。

药膏在掌心搓热，他重新覆上那些伤痕，这次动作慢了很多。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肌肉的纹理，那些蕴藏着惊人力量的肌群此刻温顺地在他手下舒展。他想起昨夜这具身体如何在他手中绷紧又松弛，想起那些压抑的喘息和失控时抓在他背上的指痕。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滑过尾椎时，冴突然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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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是那种带着痞气的、久违的笑。“现在知道害臊了？”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冴的耳廓，“昨晚可是你夹着我不放……”

话音未落就被肘击撞开。冴已经站起身，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如果忽略他泛红的耳尖的话。“十五分钟后出发。”他拿起桌上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口，皱眉，“凉了。”

凛看着他把冰冷的早餐咽下去，看着他把药袋仔细收进背包，看着他在出门前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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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冴转身把备用钥匙扔给他，说“下次别买韭菜馅”时，凛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坏。

这种带着痛感的亲密，这种酸涩的暖意，或许就是独属于他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