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剑劈开棺盖的瞬间，婴儿啼哭从地底涌上来。油灯齐齐爆燃，火苗在黑雾里扭曲成诡异的人形。我死死盯着棺盖上那道"陈小苟"刻痕，指甲缝里还嵌着腐木碎屑。
檀香味突然浓烈起来，太奶奶的吼声混着艾草香，与苏晚晚的香粉味在鼻腔撕扯。铜钱剑指向的棺材缝隙渗出黑液，蜿蜒成契约纹路的轮廓。
"第七个。"谢判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的杂音，"七个替死鬼才能打开槐树下的门。"
林浩咳着血沫扑过来，断臂处伸出铜钱剑锋，割破我手腕。鲜血滴在棺盖上，歪扭字迹泛起红光。七口棺材同时发出吱呀声响，输液管里的黑血开始逆流。
"快走！"林浩把我往后拽，他的后背露出森白肩胛骨，"她们六个都死了七次..."
最边上的棺材轰然炸裂。我认出那具尸体的脸——和佛像后残片上一模一样的面容。腐烂的手指抓着半截红绳，腕骨处褪色的胎记清晰可见。
童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从我怀里的铜钱剑传出。剑身映出我瞳孔深处游动的暗纹。
布料撕裂声响起。苏晚晚的旗袍下摆绽开槐树皮纹路，根须朝我脚踝缠来。
"守门人该守的从来不是阴间。"谢判的影子变成七个重叠人形，"而是守住她转世重生的秘密。"
林浩的断臂爆出金光，他咬破舌尖把血喷在剑刃上。铜钱剑嗡鸣着劈向棺盖，火星溅在我睫毛上。剑锋触及木板的瞬间，整间地下室响起婴儿啼哭，油灯齐齐爆燃。
黑雾猛地压下来，我听见林浩的怒吼。他从砖墙破洞冲进来，断臂挥动铜钱剑斩断输液管。黑血泼在他胸前，他胸膛凹陷下去，却还在吼："你不是容器！"
苏晚晚脖颈发出齿轮转动声，眼眶里钻出菌丝。我握紧铜钱剑劈过去，她的旗袍下摆绽开，露出内里蠕动的槐树根须。
"哥哥..."棺材里传来孩童的呼唤，我耳膜刺痛。指尖刚触到棺盖就浮现记忆碎片：娘临终前的表情，暴雨夜槐树下的三个黑袍人，还有她低头亲吻婴儿额头的动作。
契约印记暴走，七世死亡画面闪过，最后定格在槐树洞前。娘把襁褓放进去时，我听见她说："对不起，小苟..."
黑雾在头顶凝成漩涡，铜钱剑的震颤从掌心窜到脊椎。我盯着棺盖上那道刻痕，指甲缝里嵌着腐木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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