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刚蒙蒙亮，聚灵巷的人声已比往日喧闹数倍。李栖松揣着二十块下品灵石和七株寒髓草刚进巷，就被巷口扎堆的修士挤得趔趄——昨夜落霞岭坠秘境的消息，竟已传遍整个青阳城修士圈。

“听说没？秘境入口的灵气罩大约三日后就散，里头有上古功法！”

“快别唠了，去‘符纸张’抢符箓啊！今早刚出炉的破障符，三张才一块灵石，去晚了就没了！”

这话让李栖松眼前一亮——他原以为符箓价贵，没想到散修常去的铺子竟这般便宜。他跟着人流挤到巷中段的“符纸张”，铺子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破障符3张/1灵石，隐息符2张/1灵石，疗伤符5张/1灵石。

柜台后是个扎着布巾的老妪，手里飞快叠着符箓，头也不抬地喊：“要啥直接说，别耽误我叠符！”

“给我十张破障符，五张隐息符，五张疗伤符。”李栖松递过五块下品灵石，按价算下来，十张破障符近四块，剩下的符凑一块，正好五块。

老妪麻利地从竹篮里数出符箓，用草绳捆好递给他：“秘境里禁制多，破障符多备点没错——再给你加两张引灵符，算添头，找灵气用的。”

接过符箓，李栖松又往宝器斋去。青衫掌柜见他揣着一捆符箓，笑道：“道友也是要去秘境？我这刚收了本《落霞岭秘境初解》，是早年去过附近修士写的，标了几处灵气旺的岔路，换你一株寒髓草，或是两块灵石。”

“用一株草换。”李栖松递过寒髓草，接过小册子翻了翻，里面果然画着简易地图，还标注着“陨雷谷多雷灵气，适合雷灵根修士”“寒潭边有冰灵草，可炼静心丹”。

掌柜又从柜台下摸出个粗制储物袋：“这袋能装许多东西，算你十块灵石，比你揣怀里安全。”李栖松痛快付了灵石，将符箓、册子、剩余的寒髓草和煞髓石一股脑塞进储物袋，又把纳魂壶和冥魂珠贴身放好，才算稳妥。

出了聚灵巷，他没急着去落霞岭，而是找了处僻静的山涧，盘膝坐下运转《完整三息静心诀》。此次他特意引雷灵气裹着破障符的灵气，试着将符箓之力与自身术法融合——指尖凝出断脉锐元丝时，掺了点破障符的灵气，竟让锐元丝划开石头时，连石屑都带着淡淡的破障灵光。

“若遇禁制，用这掺了符力的锐元丝，说不定比单用符箓管用。”他心头一喜，又试了试隐息符：将符纸捏碎，灵气融入匿煞藏形术，周身气息竟淡得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连冥魂珠都探不到自己的踪迹。

待练熟符箓与术法的配合，已是午后。李栖松背起储物袋，运转轻身诀往落霞岭赶。行至半途，忽闻前方林子里有修士争执声，他忙隐在树后，透过枝叶望去——竟是三个穿正道服饰的修士，正围着个散修搜身，为首那高个修士，正是黑石山追杀他的人！

“说！你是不是见过那魔修？他是不是也去秘境了？”高个修士揪着散修衣领，手里符篆泛着金光，显然是在逼问。

散修吓得发抖：“我、我只听说魔修有纳魂壶，没见过人……秘境入口好多散修，说不定他混在里面了！”

李栖松心头一紧，悄悄退后，绕路往秘境方向走。待赶到落霞岭外围时，已有上百名修士聚在那里，三三两两凑着谈秘境的事，其中不乏穿宗门服饰的弟子，也有像他这样的散修。他找了个没人的土坡坐下，摸出《秘境初解》翻到“陨雷谷”那页——那里雷灵气浓，正好适合他修炼，且离入口远，大概率不会撞见那三个正道修士。

正看着，旁边突然凑过来个穿灰袍的年轻修士，手里也拿着本破旧册子：“道友也是散修？要不要搭个伴？秘境里禁制多，两人一起好歹有个照应——我叫赵青，水灵根，会点基础控水术。”

李栖松抬眼扫了他一眼，见他周身灵气纯净，没什么恶意，又想着多个人确实能应付突发状况，便点头应下：“李松，水雷风三灵根，会些粗浅术法。”他没说真名，也没提魔修身份，只含糊带过。

赵青倒不在意，笑着掏出两张符箓：“我多买了两张破障符，分你一张，到时候咱们先去寒潭找冰灵草，那东西能换不少灵石！”

李栖松接过符箓，刚要道谢，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秘境入口的红光竟比今早亮了数倍，原本淡红的灵气罩，竟隐隐透出金色，显然是要提前开启了！

“走！去入口等着！”赵青拉起他就往人群里挤，李栖松攥紧储物袋里的隐息符，心头暗道：若真撞见那三个正道修士，便用隐息符脱身，先去陨雷谷寻机缘，绝不能节外生枝。

人群渐渐往入口处聚拢，李栖松混在其中，悄悄运转敛气术，将气息压得更低。他眼角余光扫过人群，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那三个正道修士的身影——他们正盯着过往散修，显然还在搜寻“魔修”。李栖松忙低下头，跟着赵青往人群深处走，只待灵气罩破开，便趁机进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