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始于一片温暖、黑暗且充满规律搏动声的混沌。与以往任何一次穿越都不同,这一次,忒弥斯尔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与脆弱。祂庞大的数据处理能力、秩序领域、甚至清晰的自我认知,都被压缩在一个极其微小、正在发育的躯壳之内。
【世界坐标:MD-05(别称:现代日常世界)。模式:生命初始形态(胎穿)。身份信息同步中……】
【警告:检测到载体存在先天性能量紊乱(可解释为严重先天性心脏病及体质极度虚弱),生存风险较高。请谨慎适应。】
系统的提示音也变得微弱,仿佛隔着一层水幕。忒弥斯尔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不稳定,心跳时而急促时而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一种新奇的、属于“生命”本身的顽强本能,也在支撑着这具小身体努力存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挤压感传来,伴随着外界模糊的光亮和嘈杂的人声。忒弥斯尔,作为一个新生的婴儿,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祂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擦拭,包裹。模糊的视线里,是晃动的人影和刺眼的光。然后,祂被放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温柔而带着泣音的哼唱。
这就是……“母亲”吗?忒弥斯尔的处理器(现在或许该称之为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过于“感性”的信息。
由于先天体弱,忒弥斯尔在医院的保温箱里住了一段时间。祂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努力适应着这具脆弱躯壳的生存节奏。偶尔清醒时,会透过箱壁看到外面那张充满担忧与爱意的脸庞——祂这一世的母亲,一位温柔的音乐教师。
当忒弥斯尔终于被允许回家时,祂被安置在一个铺着柔软棉纱、挂着星空投影仪的房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祂第一次“见”到了隔壁邻居家那个只比祂大几个月的婴儿。
那是一个有着火焰般颜色胎毛的男婴,被他的父亲——一位笑容爽朗、身材高大的前消防员,抱在怀里来做客。男婴似乎格外有活力,挥舞着小拳头,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目光偶尔会落在被母亲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那个过分苍白安静的小不点身上。
“看看,小迪卢克,这是你的小邻居,忒弥斯尔。”迪卢克的父亲笑着逗弄怀里的儿子,“以后要好好保护弟弟哦,他身体比较弱。”
尚且无法理解语言的迪卢克,只是咿呀了一声,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个白得几乎透明、像个小雪团子似的“弟弟”身上。
而忒弥斯尔,在那一瞬间,通过那熟悉的、即使被婴儿躯壳包裹也依旧灼热的灵魂波长,瞬间识别出了对方——迪卢克。
【检测到同行者灵魂波动。身份确认:迪卢克。】系统的微弱提示证实了祂的感知。
命运的丝线,在生命最初的起点,便已再次悄然缠绕。
忒弥斯尔微微动了动纤细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手指,银灰色(此刻更偏向婴儿的淡蓝色)的眼眸平静地回望着那个红发的小婴儿。
保护我吗?祂的核心(或者说心灵)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有趣”的情绪悄然滋生。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看看,在这平凡又脆弱的生命形态下,你我之间,会编织出怎样的故事。
(现代胎穿卷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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