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迪家主办的慈善酒会,成了上流社会瞩目的焦点。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迪卢克作为主人,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周旋于宾客之间,神情冷峻,举止却无可挑剔。弥月浅司安静地跟在他身侧,穿着得体的浅色西装,脸上维持着温顺的笑容,但眼神却不时流露出些许局促。
他知道,这种场合本不该他来。是迪卢克执意带他出席,像是在向谁宣告着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然而,当那道熟悉的、清冷如月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迪卢克刻意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打破。
忒弥斯尔来了。祂穿着一身银灰色暗纹西装,比那日晚餐时更正式,也更显疏离贵气。银白长发完美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洞悉一切的银灰色眼眸。祂甚至没有看向迪卢克,只是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了一杯香槟,便自如地融入了人群,仿佛本就是这名利场中的一员。
迪卢克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祂。看着祂与人谈笑风生,看着祂举手投足间吸引着无数或倾慕或探究的视线。一股无名火在他胸中燃烧——凭什么?凭什么祂在抛弃一切、玩弄了他的感情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弥月浅司敏锐地感觉到了迪卢克情绪的波动,以及他始终落在忒弥斯尔身上的视线。他轻轻拉了拉迪卢克的衣袖,小声说:“卢克,李总在那边……”
迪卢克猛地回过神,压下心中的烦躁,带着弥月浅司走向另一拨客人。但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此处。
酒会过半,气氛正酣。弥月浅司想去露台透透气,迪卢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露台上空气清冷,弥月浅司刚松了口气,却看到忒弥斯尔也正倚在栏杆边,独自望着远处的夜景。祂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是弥月浅司,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玩味的情绪。
“弥月先生。”忒弥斯尔的声音依旧平淡。
“忒弥斯尔先生。”弥月浅司有些紧张地回应。
“不必紧张。”忒弥斯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只是好奇,待在一個心里永远装着别人的男人身边,是什么感觉?”
弥月浅司的脸色瞬间白了:“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吗?”忒弥斯尔向前一步,逼近弥月浅司,银灰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你看他的眼神,和我当年……真像。一样的愚蠢,一样的……不甘心。”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刺中了弥月浅司心中最隐秘的痛处。他知道自己是替身,一直都知道。但他贪恋迪卢克偶尔流露的温柔,幻想着有一天能取代那个影子。
就在这时,迪卢克因为不放心找了过来。他刚到露台门口,看到的正是忒弥斯尔逼近弥月浅司,而弥月浅司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一幕!
“忒弥斯尔!你想对他做什么?!”迪卢克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将弥月浅司拉到自己身后,如同护崽的猛兽,怒视着忒弥斯尔,紫眸中几乎喷出火来。
忒弥斯尔看着迪卢克这副紧张的模样,轻轻笑了。祂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疏离的姿态,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只是聊聊天而已,何必这么紧张?迪卢克,你还是这么……容易冲动。”
祂的目光掠过被迪卢克紧紧护在身后的弥月浅司,意有所指:“看来,这位‘助理’对你来说,确实很特别。”
说完,祂不再看两人,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露台,留下一个优雅又绝情的背影。
迪卢克看着祂离开,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弥月浅司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生疼。
“卢克,我没事……”弥月浅司小声说道,声音带着哽咽。
迪卢克这才松开手,看着弥月浅司泛红的手腕和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对忒弥斯尔的愤怒,对弥月浅司的愧疚,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忒弥斯尔的在意(哪怕是假的)而产生的扭曲快感。
酒会上的这个小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三人之间激起了更大的涟漪。迪卢克对弥月浅司的保护欲因忒弥斯尔的“挑衅”而增强,而弥月浅司心中的不安和自卑也日益加深。
忒弥斯尔完美地扮演着搅局者的角色,将“火葬场”的柴火,添得更旺了。
(扮演小说卷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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