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皇家猎场旌旗招展,一年一度的秋狩大典如期举行。号角长鸣,骏马奔腾,皇子宗亲、文武百官各显身手,意在帝王面前博得头彩。
迪卢克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弓马娴熟,箭无虚发,很快便猎获颇丰,引得不少目光追随。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刻意藏拙的皇子,锐气与能力在忒弥斯尔的“打磨”下,已如出鞘利剑,难以遮掩。
忒弥斯尔并未参与狩猎,只在高台的凉棚下与皇帝对弈,玄黑袍服在秋日阳光下愈发显得清冷。祂执子落定,目光却偶尔掠过远处山林中那道矫健的红色身影。
午后,狩猎进入高潮。皇帝兴致勃勃,欲亲入山林猎鹿。众臣劝阻不及,只得加强护卫,紧随其后。迪卢克作为皇子,亦在护驾队伍中。
深入山林,古木参天,光线晦暗。就在皇帝瞄准一头雄鹿,弓弦将满未满之际——
异变陡生!
两侧密林中骤然射出数十支淬毒的弩箭,目标直指皇帝!同时,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扑出,悍不畏死地冲向御驾!
“护驾!有刺客!”
场面瞬间大乱!护卫们拼死抵挡,但刺客显然有备而来,武功高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被杀得节节败退!
一支冷箭刁钻地穿过护卫缝隙,直取皇帝面门!皇帝惊骇失色,僵在原地!
“父皇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道红色身影猛地从侧里扑出,正是迪卢克!他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为皇帝挡下了这一箭!
“噗嗤!”箭矢入肉,迪卢克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
“卢克!”皇帝又惊又怒,一把扶住儿子。
刺客见一击不成,更加疯狂地围攻上来,眼看防线就要被突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骤然笼罩全场!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所有刺客的动作都出现了片刻的迟滞!
高台方向,一道玄黑身影如流星般掠至!忒弥斯尔面覆寒霜,银发无风自动,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银灰色眼眸中,此刻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祂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抬手虚按——
“轰!”
以祂为中心,一股磅礴的力量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刺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身体诡异地扭曲,口中鲜血狂喷,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筋骨尽碎,当场毙命!
剩余刺客被这非人的力量骇得魂飞魄散,动作一滞。
“一个不留。”忒弥斯尔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不带丝毫感情。
随着祂的话音,林中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化作道道利刃,精准地割开了每一个刺客的喉咙!不过几个呼吸间,所有刺客尽数伏诛,无一活口!
整个猎场,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国师这雷霆万钧、近乎神魔的手段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忒弥斯尔却看也没看那些尸体,身形一闪,已来到迪卢克身边。祂看着迪卢克后背那支深入皮肉的箭矢,以及迅速蔓延开来的黑紫色血迹(箭上有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紧。
“忍一下。”祂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祂伸出手指,快速在迪卢克后背几处大穴点下,封住毒素蔓延,随即握住箭杆,猛地发力!
“呃!”迪卢克痛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咬紧牙关没有惨叫。
箭矢被拔出,带出一溜乌黑的血珠。忒弥斯尔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清香扑鼻的丹药,捏开迪卢克的嘴,塞了进去。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
“毒已控制,暂无性命之忧。”忒弥斯尔对焦急的皇帝说道,然后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惊魂未定的众人,最终落在面如死灰的太子等人身上,“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至于这幕后主使……”
祂没有说完,但那双冰冷的银灰色眼眸,已说明了一切。
皇帝看着怀中因失血和毒性而昏迷的儿子,又看了看满地刺客尸体和神色各异的臣子皇子,龙颜震怒,目光最终落在忒弥斯尔身上,充满了复杂与一种更深的倚重。
“回国师府!”皇帝下令,“全力救治瑞王!给朕查!彻查到底!”
秋狩在一片血腥与混乱中仓促结束。迪卢克被紧急送往国师府,而一场更剧烈的朝堂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古代卷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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