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大门敞开，林砚提剑冲出，却被混乱的人潮死死挡住。
一名浑身是血的家丁踉跄扑来：
“顾二爷身中数箭……快不行了！翰林院被放火烧楼，长柏大爷他们困在里面！”
林砚身形一晃，长剑险些脱手。
来不及了。
靠这双腿，这柄剑，根本杀不出去。
他猛地推开围上来的下人，冲回书房，重重栓上门。
隔绝了所有哭喊与绝望。
他瘫坐在地，眼中血红渐褪，化作死寂的冰冷。
既然凡人之躯已无能为力——
那就用超越凡俗的方式，直击祸源！
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深处，将全部精神力灌入脑中那本被锁链禁锢的《书言》。
这不是探查，而是押上一切的灵魂出窍！
“既然你在信息层面玩弄我……”
“我就在信息层面，与你决死！”
他猛地后仰，气息断绝。
而另一维度中，一道意识凝聚的身影，睁开了眼睛。
神战，开幕。
意识挣脱肉身的刹那，林砚坠入一片混沌。
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无边无际的紫色数据海洋。无数扭曲的代码碎片在其中翻滚碰撞：
【天空是落下的】
【火焰是冰冷的】
【存在即虚无】
这里是逻辑的坟场。
林砚瞬间明白——之前纠缠林噙霜、驱动兖王的【污墨】，不过是这片海洋溅出的一滴水。
而整片海洋的本体，正潜伏在深渊处。
他没有退缩。意识凝成利剑，直刺海洋深处！
“轰——！”
刚潜入就被混乱洪流冲击。矛盾的信息如海啸般撕扯他的意识：
【忠诚即是背叛！】
【希望即是绝望！】
【放弃吧，成为我们！】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灵魂深处的《书言》骤然亮起金光！
薄而坚韧的金色屏障护住他，抵挡着无尽污染。但屏障在风暴中剧烈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林砚咬牙继续下潜。
不知过了多久，压力将意识挤压到极限时——
他终于抵达风暴眼。
然后，看到了让灵魂战栗的景象。
林砚的意识沉入数据海洋深处，在风暴眼中，他看到了那只由紫色代码构成的巨手虚影。
它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将一幅幅画面烙进他的意识：
顾廷烨身中数箭，在叛军铁蹄下倒下；
盛长柏被困火海，在浓烟中窒息；
盛府被攻破，墨兰被叛军拖走……
每一幅画面都像尖刀剜心。
巨手的意念带着嘲弄：
【看啊，这就是你守护的结局。】
【你的智慧只是我的玩物。】
【放弃人性，与我合一，才能获得真正的智慧。】
金色屏障在冲击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同化的力量顺着裂缝渗入，林砚的意识开始摇晃。
金色屏障寸寸碎裂，林砚的意识即将被混沌吞噬。
【放弃吧，融入混沌，得永恒……】紫手虚影的低语不断回响。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刹那，几段记忆碎片突然闪过——
顾廷烨搂着他的肩膀大笑：“你这书生有意思，兄弟我交定了！”
盛长柏郑重作揖：“砚弟之才，足以安邦！”
老太太为他戴上玉佩：“这里就是你的家。”
墨兰端来熬糊的汤药，眼里满是期盼……
这些曾被视作“无用情感”的记忆，此刻却如灯塔般亮起。
愧疚、愤怒、不甘、守护之心——这些凡人情感轰然爆发，与冰冷神性彻底融合！
赤金光芒瞬间照亮深渊，破碎的意识重新凝聚。
林砚的意志化作怒吼，震彻整个空间：
“你懂什么！”
“我的智慧是用来守护家人朋友！”
“你这堆见不得光的垃圾——也配谈智慧？！”
怒吼中带着【书言】本源的秩序之力，紫手虚影的五指竟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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