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意识在风暴眼中燃烧。
他明白了——对方是“混乱”，自己是“秩序”。正面抗衡如同火苗对抗海洋。
但他不需要战胜它，只需撕开一道缝隙。
一个疯狂的念头成型：自爆神格！
用引爆部分本源秩序代码的方式，产生超越极限的冲击波。
没有犹豫，现实世界每耽搁一秒，朋友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他举起意识体的右臂，赤金代码向内坍缩、压缩至临界点——
轰！
右臂瞬间解体，化作亿万燃烧的碎片，如流星雨撞向紫黑色铁幕！
意识体剧烈晃动，光芒黯淡三分。灵魂仿佛被撕裂，但他毫不在意。
“破开啊！”
无声的巨响中，赤金与紫黑疯狂湮灭。
最终，铁幕被烧穿一个窟窿。
一束纯净的金光透了过来——那是转瞬即逝的秩序通道。
金色的通道正在急速愈合。
林砚残缺的意识体没有丝毫犹豫，将全部意志与信念凝聚成一道【批注】，投向现实世界。
他选择了最意想不到的目标——盛长枫。
那个在混乱中抄起佩刀、带着家丁莽撞出府的盛家三少爷。
“今日如有神助，逢凶化吉，一念通达，一举一动皆有奇效！”
现实世界，汴京长街。
“三少爷！咱们回去吧！”家丁哭喊着拉住缰绳。
盛长枫脸色发白，握刀的手不停发抖：“我大哥二哥都在外面拼命，我岂能当缩头乌龟！”
叛军从路口冲来，他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一道清流掠过脑海。
“走左边小巷！”他下意识调转马头。
家丁们慌忙跟上。叛军呼啸而过，竟未察觉他们。
追兵声又从巷尾传来。
盛长枫随手朝后射出一箭。羽箭划过诡异弧线，正中追兵头目右眼！
惨叫声中，追兵阵脚大乱。
盛长枫看着自己的手，目瞪口呆。
他带着家丁左冲右突，竟一次次化险为夷。
精神空间内，通道彻底闭合。
林砚的意识体黯淡无光，却带着一丝释然。
种子已经播下。
盛长枫这步闲棋，或许真能搅动整个棋局。
精神空间的金色通道彻底闭合。
林砚的意识体在耗尽最后力量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盛府书房。
“砰——”
房门被撞开，盛紘、王若弗、老太太和墨兰冲了进来。
“夫君！”
“砚儿！”
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
林砚躺在地板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鲜血正从他眼角、耳孔、鼻腔和嘴角缓缓渗出。
七窍流血。
“啊——！”墨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扑跪在地，颤抖着不敢碰他，“夫君！你醒醒啊！”
老太太踉跄上前，枯手探向林砚鼻息。
游丝般的气息几乎断绝。
“快！去宫里！”老太太嘶声喊道，“把所有太医都请来！快去！”
盛府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无人知晓，这紧闭的门内曾发生过怎样一场超越维度的惨烈牺牲。
林砚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
神识破碎，身体濒死，他像沉入无底深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些声音穿透了黑暗：
“夫君……你醒醒啊……”墨兰带着哭腔，用温热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的手。
“老天爷，保佑我的砚儿……”老太太枯瘦的手紧紧握着他，颤抖着祈祷。
盛紘焦躁的踱步声，王若弗压抑的啜泣，都清晰可闻。
“林兄怎么样了！”顾廷烨洪亮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
“用最好的药，必须救回砚弟。”盛长柏沙哑却坚定的嘱咐。
这些曾经被林砚用“神性”观察、视为数据的声音，此刻却像光一样照进他破碎的神识。
他第一次真正“听见”了——
他是墨兰的夫君，是老太太的孙儿，是盛家的儿子，是顾廷烨的兄弟。
原来被人在乎，是这样温暖。
这次惨败让他失去力量，却让人性与神性真正融合。
在濒死的黑暗中，他的人格正被重塑，走向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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