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血腥的街头袭击和孤勇被强行喂毒的事件,如同在警队内部投下了一颗震撼弹。潜行的疯狂和挑衅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上级震怒,加大了搜捕力度,同时也将对亨利、孤勇和真心的保护级别提升到了最高。
他们将三人转移到了位于地下深处的一处安全屋。这里设施齐全,但与外界完全隔绝,墙壁是加厚的混凝土,信号被完全屏蔽,进出需要多重权限验证,理论上固若金汤。
孤勇在被注射镇静剂后,陷入了昏睡,但身体的不自主抽搐和偶尔因噩梦发出的呓语,显示他体内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真心强忍着自身的恐惧和担忧,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眼睛又红又肿。
亨利则被单独安置在另一个房间。他比之前更加沉默,几乎像个哑巴。大部分时间,他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仿佛那上面正循环播放着孤勇在他面前崩溃挣扎的画面。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让他惊悸,医护人员靠近时,他身体的僵硬无法掩饰。
安全,压抑,却也暂时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潜行的渗透能力和丧心病狂。
安全屋的物资补给由绝对可靠的专人负责,定时送达。这天,又到了补给日。一名戴着口罩、穿着后勤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通过了外围的身份核验,进入了安全屋内部区域。他低着头,动作熟练地将食物和日常用品分发给守卫,最后推着车,走向亨利和孤勇他们所在的居住区。
一切看起来并无异常。
直到他停在亨利的房门外。负责看守亨利的警卫对他点了点头,例行公事地准备检查餐车。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那名“工作人员”猛地从餐车下层抽出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动作快如闪电!
“噗噗!”两声轻微的枪响,门口的两名警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捂着胸口软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安全屋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熄灭!应急灯延迟了几秒才亮起,投下昏暗惨白的光晕。——潜行显然有内应,切断了主电源,甚至可能干扰了应急系统!
混乱的阴影中,那个身影用某种非法的电子设备迅速破解了亨利房门的电子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亨利在黑暗中惊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熟悉得让他浑身血液冻结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并反手关上了门。
是潜行!他竟然伪装成了后勤人员,混了进来!
“惊喜吗,亨队?”潜行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露出牙齿,笑容狰狞。他手里没有拿枪,而是拿着几个眼熟的、封装好的小塑料袋,里面是不同颜色的粉末和药片,还有几支预先装填好的注射器。
亨利惊恐地向后缩去,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你…你怎么…”
“看来这铁桶也不是密不透风嘛。”潜行一步步逼近,欣赏着亨利脸上的恐惧,“看你这样子,戒得很辛苦吧?还有你那位好朋友,孤勇,现在是不是也在隔壁欲仙欲死?”
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如同魔鬼在展示他的收藏:“老规矩,给你带了‘礼物’。这次口味多,任你挑选。”他将几包毒品扔到亨利脚边。
然后,他没再看亨利,而是迅速走到房间的通风口处。安全屋的通风系统是连通的。他熟练地拆下栅格,将另外几个小塑料袋和一支注射器,塞进了通往隔壁(孤勇和真心所在房间)的通风管道深处。
“不能厚此薄彼。”潜行阴冷地笑着,“给你的好搭档,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也送点‘见面礼’。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你经历的‘极乐’。”
“不!你不能!”亨利发出嘶哑的喊声,想要冲过去阻止,但潜行猛地回头,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让他僵在原地。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做完这一切,潜行迅速装回通风口栅格,拍了拍手。他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因停电和发现警卫尸体而引发的骚动声,知道时间不多。
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墙角、面无人色的亨利,丢下一句:
“好好享受吧,亨队。看看这次,是你先崩溃,还是你身边的人先撑不住。”
说完,他如同鬼魅般拉开门,迅速消失在昏暗、混乱的走廊阴影中。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只剩下亨利粗重的喘息声。他低头看着脚边那几包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毒品,又抬头看向那个通风口,仿佛能透过金属管道,看到隔壁对此一无所知、可能正在照顾孤勇的真心……
潜行这一次,不仅仅是在诱惑他,更是将毒爪伸向了他仅存的、想要守护的人。他把毒品和绝望,像种子一样,埋在了这个原本应该是最后避难所的安全屋里。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几乎要将他碾碎。这一次,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