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痛苦中仿佛被拉成了细丝,每一秒都伴随着清晰的煎熬。亨利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内部的战争从未停歇。肌肉的痉挛让他像一张被无形之手拨动的弓,时而紧绷反曲,时而瘫软如泥。冷汗早已流干,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只有深陷的眼窝里还残留着一点被欲望和痛苦烧灼的光。
潜行似乎终于看腻了他无声的挣扎。他再次踱步过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那支让亨利既恐惧又渴望的注射器,里面透明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晃动。
他没有立刻蹲下,而是用靴子不轻不重地碾过亨利无力垂落的手指。
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亨利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啧,真没意思。”潜行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失望,他蹲下身,将注射器在亨利眼前缓慢地晃动,针尖几乎要碰到他颤抖的眼睫。“亨队,你刚才不是叫得很大声吗?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亨利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解药”,喉咙剧烈地滚动着,干裂的嘴唇翕动,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潜行笑了,那是一种看到猎物在陷阱中做最后徒劳挣扎的愉悦。他将注射器移开一点点,俯下身,凑到亨利耳边,用一种极其恶劣的、带着诱惑和命令的语气,低语道:
“叫啊。”
亨利身体猛地一僵。
“像刚才那样,哭着,求着我,叫出来。”潜行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叫得让我满意了,说不定……我就给你。”
“叫啊。”
这两个字像带着倒钩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亨利残存的理智和尊严上。他明白潜行要的是什么——不是毒品,而是要他主动地、彻底地撕碎自己作为一个人、一个警察的所有体面,将最不堪、最卑微的姿态赤裸裸地展现在施暴者面前。
生理的渴求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催促他屈服。那针剂仿佛是沙漠中唯一的甘泉,而他正濒临渴死。
他张了张嘴,耻辱感像一块烧红的铁烙在喉咙上,让他发不出声音。
“不叫?”潜行挑了挑眉,作势就要将注射器拿开。
“不……!”亨利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阻止。他闭上眼睛,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浊再次滑落。理智的堤坝在生理需求的狂潮下彻底崩塌。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青筋暴起,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扭曲变形、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
“啊——!!!给我!求你啊——!!!”
这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崩溃的绝望和彻底的屈辱,在空旷的废弃仓库里回荡,显得异常凄厉刺耳。
潜行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那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残忍的满足。他欣赏着亨利此刻涕泪横流、如同溺水者般拼命喘息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才对嘛。”他轻笑着,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仁慈。
然后,他伸出手,却没有将注射器递给亨利,而是用针尖再次轻轻拍了拍亨利剧烈起伏的胸口,留下一个微小的刺痛点。
“但是,”潜行的声音骤然转冷,眼神里的戏谑被冰霜取代,“我改主意了。”
在亨利骤然凝固的、难以置信的绝望目光中,潜行缓缓站起身,当着亨利的面,将注射器里的液体,一滴不剩地,挤在了肮脏的地面上。
透明的液体迅速被干燥的水泥地吸收,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迅速消失的湿痕。
“……”亨利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眼睁睁看着那唯一的“希望”在自己眼前被轻易毁掉,瞳孔因巨大的打击和背叛而扩散,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仿佛也被抽空,彻底软到在地,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潜行俯视着他,如同俯视着一摊彻底失去价值的垃圾。
“看来你的乞求,一文不值。”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回灯光处,不再看他。
仓库里,只剩下亨利如同破风箱般粗重却无力的喘息。他叫了,他求了,他撕碎了自己最后一点尊严,换来的却是更深、更彻底的嘲弄与绝望。潜行不仅剥夺了他的身体需求,更将他的灵魂踩在脚下,碾进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