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里,许桅月没再闹脾气。她知道硬碰硬只会牵连旁人,索性安安静静待在屋里,把现代的小玩意儿翻出来琢磨——用彩线编些新奇的绳结,对着食谱尝试做改良版的甜糕,甚至捡了些光滑的石子,画满憨态可掬的小图案。
她依旧爱笑。伺候她的新丫鬟名叫青禾,性子怯懦,许桅月便常找些话跟她聊,教她编绳结解闷,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谢临渊来她院落的次数渐渐多了些,大多是深夜处理完公务,悄无声息地坐在外间。他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在灯下忙活,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心思。
有一回,许桅月正趴在桌上画石子,没留意他进来,随手拿起一颗画着小栀子的石子,对着青禾笑道:“你看这个,像不像我的名字?等以后出去了,我就把这些石子埋在院子里,当纪念。”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茶杯轻磕桌面的声响。她吓了一跳,回头见谢临渊坐在那里,脸色沉得吓人,顿时缩了缩脖子,把石子藏到身后。
“出去?”谢临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本王说过,王府没有‘出去’的道理。”
许桅月抿紧唇,没敢反驳。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终是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她松了口气,却见青禾脸色发白,小声道:“小姐,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要是被王爷听到……”
许桅月点点头,心里却更清楚,这个男人的控制欲,容不得半点“逃离”的念头。
几日后,谢临渊带回来一匣西域进贡的蜜糖。侍卫送来时,只说是王爷赏的,没多余的话。许桅月看着匣子里五颜六色的糖块,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块最浅的粉色,尝了一口,甜得发腻,却让她想起了现代的糖果。
她没把蜜糖当回事,依旧每日编绳结、画石子。直到某天深夜,谢临渊又来外间坐着,她泡了杯茶递过去,不小心瞥见他袖袋里露出的糖纸,正是她没吃完的那块粉色蜜糖的包装。
她愣了愣,没敢多问,默默退了回去。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这个手段残忍的王爷,怎么会揣着一块甜腻的糖?
变故发生在半月后。王府后厨走水,火势蔓延得极快,恰好烧到了许桅月院落的隔壁。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侍卫护着她往外跑时,一根燃烧的木梁突然从房檐坠落,直直砸向她的头顶。
许桅月吓得僵在原地,眼看就要被砸中,一只有力的手猛地将她拽到身后。“砰”的一声,木梁砸在地上,火星溅到谢临渊的手臂上,烧破了他的衣袍,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
是谢临渊。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玄色锦袍沾了烟灰,面容依旧冷峻,眼神却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怒。“站在这里等死?”他斥道,语气里满是不耐。
许桅月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拽着胳膊往外走。他的力道很大,攥得她手腕生疼,可她看着他手臂上的焦痕,却没像往常那样挣扎。
到了安全的别院,侍卫拿来伤药,谢临渊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对着铜镜处理伤口。许桅月站在一边,想了想说:"谢临渊,看在你救了我的分上,我帮你涂药″。
他顿了顿,随后放下药玩味的看着许桅月说:"好啊。″她拿起药瓶,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
谢临渊沉声道:“记住,你是本王的人,要是死了,岂不是白费了本王的心思。”
没有温情,没有关切,只有冰冷的占有。
她退到一旁,看着院外渐渐熄灭的火光,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像一块万年寒冰,真是让人心动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