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的小尾巴

两沉默地择着凝霜草，指尖偶尔相触的微麻感，混着炭火的暖意，漫过彼此心头。许桅月捏着一片翠绿的草叶，偷偷瞥了眼身侧的谢临渊，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择草的动作精准利落，竟比她这个常炼药的还要熟练几分。

“仙尊以前打理药田，也做这些细致活？”她忍不住打破安静，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谢临渊指尖一顿，抬眼时笑意温和：“偶尔会去，看着弟子们做，便也学了。”他没敢说，五百年前，他总在桃林旁看着她择药，悄悄记了她的手法，后来哪怕她不在了，也常对着药草练习，就怕哪天再见到，能帮上她的忙。

许桅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略显慌张的呼喊：“仙尊！仙尊！”

谢临渊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方才的柔和褪去大半，起身时周身已带了几分威压：“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青衣弟子浑身湿透，膝盖沾着泥污，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他单膝跪地，语气凝重：“仙尊，边境急报！魔族大军突袭青峰山防线，几位长老已领兵驰援，特来请您速去议事！”

“魔族？”许桅月手里的凝霜草“啪嗒”掉在桌上，心头猛地一紧。她虽来这儿不久，却也听过魔族残暴，仙魔大战一旦爆发，不仅宗门弟子危殆，山下的百姓也会受牵连。

谢临渊的脸色冷得像冰，指尖攥成拳，指节泛白。他快速叮嘱弟子：“传令下去，让内门弟子即刻集结，备好法器丹药，我随后就到。”

“是！”弟子领命，又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屋内的暖意仿佛瞬间被驱散，只剩下凝重的沉默。谢临渊低头看向许桅月，见她眼底藏着担忧，语气不自觉放软：“你在药庐待着，别出去。我已吩咐弟子守在附近，不会有危险。”

许桅月抬头看他，他的眉宇间满是战事的紧迫，却仍记挂着她的安危。她咬了咬唇：“我……我也想去。”药香未散，战甲将披

谢临渊眉头骤然蹙起，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不行。青峰山战事凶险，魔族手段狠戾，你去了我无法分心护你。”

许桅月攥紧手中的凝霜草，眼睛坚定:"我虽然是小药仙，但我也很强的好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会拖后腿的，而且……我也不想只在这里担心你。”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石子投进谢临渊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谢临渊看着她清澈眼底的坚定，喉结微滚。他何尝不想把她带在身边，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五百年前失去她的恐惧还刻在骨血里，他绝不敢再冒半分风险。“你的心意我懂，但听话。”他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头，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

“可……”

“没有可是。”谢临渊打断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柔光的玉符塞进她手里，“这是传讯符，若有危险立刻捏碎，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他目光扫过桌上的丹方，又道，“缺什么药草，传讯给我，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切勿自己外出。”

许桅月看着掌心温热的玉符，又看向他眼底藏不住的担忧，终究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谢临渊心头一暖，伸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好。等我回来，再陪你择药草。”

说完，他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向门口。青色的身影推门而出，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屋内。

许桅月攥着玉符站在原地，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猛地回过神。她悄悄跟上谢临渊。

许桅月攥着玉符，踮脚跟在山道旁的树丛后，目光牢牢锁着前方那抹玄色身影。谢临渊步履极快，周身威压敛而不发，却难掩急赴前线的紧迫，压根没察觉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她不敢靠太近，只借着草木遮掩快步追赶，裙摆扫过沾着雨水的野草，溅了不少泥点也顾不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