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虽说躺平生活十分安逸,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薛临宴为什么会是原文反派呢,感觉他似乎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少年,而且是个毒舌傲娇的可爱包,也是会让她吃饱穿暖的大帅批,他怎么会做出阴暗反派会做的坏事呢?
可惜,以上问题,系统也很好奇。
唐书韵早就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要它何用!☄ฺ(◣д◢)☄ฺ
算了,她觉得休息好了吃得饱了才有力气去生气。
“主人,今天吃什么呀!”
“主人主人,我想吃松鼠桂鱼!”
“主人,你知不知道,驯服一只书灵首先就是抓住她的胃呀?”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食物才能治愈她了,毕竟其他那些修仙人士搞的高级内卷她可受不住。
“书上记载,书只有在浸于致纯灵气下一千年才可能会生出书灵,而书灵,性情温和,忠心耿耿,且天生为金丹辟谷之身,对食物等尘俗之物并无欲念...”
薛临宴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淡淡扫过她因期待而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纯粹的对食物的渴望,也同样,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鲜活。
但是这绝不是千年书灵该有的眼神。
“看我干嘛,没见过低配版的书灵吗。” 唐书韵被看得心虚,梗着脖子强辩。
面对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薛临宴没再追问,只是转身走向厨房,丢下一句“等着。”
他熟练地处理食材,灶火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也不知为何要纵容她这些明显不符合“书灵”身份的欲求,或许……是因为她吃东西时那种心满意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模样,让他冰冷寂静的院落,第一次感受到寒毒之外的温度?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他迅速压下。
……
月色如练,透过窗棂洒在青石地上。
她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白日的插科打诨散去后,对现实世界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带着细微却持久的酸楚。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将脸埋进带着皂角清香的被褥里,试图驱散这份脆弱。
院中,薛临宴收剑而立,周身萦绕的凛冽剑气缓缓平息。
他习惯于用练剑来平复心绪,尤其是当那个聒噪的书灵让他心烦意乱之时。
今夜,他清晰地听到了屋内那极力压抑又细微的抽泣声。
他本该无视。
一个来历不明又满嘴谎言的夺舍者,她的眼泪或许也是伪装。
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移至窗前。
隔着薄薄的窗纸,他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那是一种与白日里没心没肺截然不同的脆弱,真实得让他心头莫名一窒。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许久没有动。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悄然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但那一夜,他练剑的身影,始终未曾远离她的小院。
次日,唐书韵醒来时,眼睛还有些微肿,但心情已然平复。
她推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小碟精致的桂花糕,旁边还有一壶温热的蜜水。
没有留言,没有解释。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薛临宴常待的树林方向,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涟漪。
“系统,反派他……也会关心人吗?”
“宿主大人,目标人物日常行为不属系统管理范围内,无法分析。”
而薛临宴,则在树林中擦拭着风华剑,看似专注,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小院的动静。
看到她拿起桂花糕,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眉眼重新舒展开,他紧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稳住她,方便探查她的底细。仅此而已。
4.
“主人,我知道你不喜热闹,但是我喜欢啊!!这几天一直憋在家里我都快长蘑菇了...”
“不行。” 薛临宴拒绝得干脆利落,视线并未从剑谱上移开。
他习惯了独处,习惯了警惕,让她离开视线,风险太大,而且……他不愿去想她融入外界后可能带来的变化,或者……离开。
她离开了,书灵的下落岂不是没有了?薛临宴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书。
瞧瞧,这拒绝的多果断。
可是,好无聊啊,想出去玩,今天下山去逛逛夜市的话大反派应该不会发现吧,毕竟他除了回来睡觉之外其余时间基本都呆在树林里练剑。
他那把剑是真的漂亮,剑身修长,剑片锋利,剑柄上还有雕镂的精致花纹,他的剑名为风华剑,顾名思义,跟他主人一样风华正茂。
不过杀起人来……虽然没见过,但是杀人用时应该很可观。( ✘_✘ )↯
算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写封信告知一下吧,没办法打工人就是那么怂包。
她没注意到,当她蹑手蹑脚溜出去时,院中练剑的身影停顿了一瞬,目光沉沉地望向她消失的方向。
5.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她要出意外了。
“你...你们是谁!”
“小娘子,今天这么热闹,怎么一个人出来玩呢?”
“我不是一个人,我哥哥去给我买吃食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她强装镇定,殊不知,她垂在身侧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哦?原来还有个哥哥啊...”
“那便一同杀了吧,你说呢,小娘子?”
毕竟她只有十八岁还没有经历社会险恶,完蛋了,该死的泪失禁偏偏现在控制不了。
好讨厌这个世界啊,没有法律制度,光天化日下死人竟是不稀奇的,她突然特别想念自己原来的世界。
“你们怎么弄哭我的小书灵了?” 冷冽如冰刃的声音破开喧嚣。
“我的书灵,何时也能轮到你们欺负了?”
话音未落,几道寒光闪过,那几个混混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倒下。
薛临宴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然而在看到她脸上泪痕的瞬间,那杀意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迅速收敛。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刚才强忍的眼泪突然冲破桎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鼻头有些委屈的酸涩感。
完蛋,自己狼狈的样子怎么总是能被他瞧见。
没成想,少年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昳丽如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出了她此刻哭得脏兮兮的脸庞。
“瞧你这点出息,都一千岁了还会哭鼻子啊。”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无奈。
“才没有,你看错了。”
“好,是我看错了,但是你偷跑这件事,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话是这么讲,但是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薛临宴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去苛责,那点因她擅自离开而升起的怒气和少年永远不会承认的担忧,在她委屈的泪水面前全部瓦解。
……
“哎你…怎么越哭越凶了…” 少年心头莫名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软了声音。
他轻叹一声,用帕子替她擦干了眼角的余泪,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接着将帕子塞给她,然后站起身。
“自己擦干眼泪,以后在我面前不准再哭了。” 他背过身,语气恢复了些许冷硬,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根却微微泛红。
刚才指尖不小心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带给少年一种陌生的悸动。
“记住啊,你的主人是我,没人能欺负你的。” 这句话,少年说得斩钉截铁,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宣告。
也是一种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不容他人染指的宣告。
他没有怪罪她。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反派好像一直对她都是无限制的包容。
她是不是也该……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