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x拳击手
你的指尖是用来弹琴的,而我的拳头是用来守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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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时，总能精准避开最后一道夕阳。落地窗将拳击馆的喧嚣滤成模糊的背景音，他穿着雪白的演出服，在排练室的三角钢琴前坐成一道清冷的剪影，肖邦的夜曲像月光般漫过地板，连空气都染上了点易碎的温柔
隔壁训练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炸开，杨博文的指尖顿了顿，琴音里泄出一丝不稳。他抬头看向窗外，正撞见左奇函被对手一记勾拳击中侧脸，汗水混着血珠从下颌线滴落，砸在蓝色的拳击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杨博文来拳馆隔壁的艺术中心排练，总在休息时看见这个浑身带劲的拳击手——他出拳时虎虎生风，肌肉线条在汗水里绷得像拉满的弓，可下场时会蹲在角落，用缠着绷带的手给流浪猫喂罐头，指尖动作轻得不像能一拳打碎木板的人
教练又走神了？
教练敲了敲琴盖
教练下周就要演出，这首夜曲还想不想上？
杨博文收回目光，重新落指。琴音流淌间，他听见隔壁传来欢呼，大概是左奇函赢了。果然，没过多久，排练室的门被推开，带着一身汗味的身影探进来，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左奇函抱歉，太吵了？
左奇函挠了挠头，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眉骨处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亮得像刚打赢架的小兽
杨博文摇摇头，指尖在琴键上轻轻一按，弹出个轻快的音符
杨博文没有
左奇函没走，就靠在门框上看他弹琴。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拳击手套扔在脚边，和地上的琴谱形成奇妙的对比。杨博文的耳尖有点热，故意加快了弹奏速度，却在某个转音处错了键
左奇函这里是不是该慢一点？
左奇函忽然开口
左奇函上次在电视上听人弹，到这儿像叹气似的
杨博文愣住了。他弹这首夜曲三年，第一次有人不是夸技巧，而是说它像“叹气”。他抬眼看向左奇函，对方正认真地看着琴键，好像那上面有什么拳谱里没有的秘密
杨博文你看得懂乐谱？
左奇函看不懂
左奇函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左奇函但听着像心里有事
那天之后，左奇函总在训练间隙来排练室待一会儿。他不说话，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杨博文弹琴，偶尔在他卡壳时，用拳击术语打比方
左奇函这里是不是像出拳收力？得快准狠，但不能硬邦邦的
杨博文觉得好笑，却真的听进了心里。他开始试着让指尖像左奇函的拳头——既有力量，又带着收放的弹性。有次练到深夜，左奇函训练结束，抱着外套靠在门口等他，像尊沉默的守护神
左奇函我送你回去
左奇函把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左奇函太晚了，不安全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博文抱着琴谱走在左边，能闻到左奇函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他忽然想起上周看到左奇函打实战，对方的手肘撞到他的肋骨，他疼得闷哼一声，却还是咬着牙出拳，直到裁判喊停才踉跄着下场，背影倔得像头牛
杨博文你不怕受伤吗？
左奇函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左奇函怕啊，但站上拳台就不能怕
左奇函你弹琴时，会怕台下的人不喜欢吗？
杨博文愣了愣。他总在演出前失眠，怕弹错音，怕辜负期待，原来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拳击手，也有自己的忐忑
演出那天，左奇函来了。他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没戴拳击手套的手局促地攥着票根，坐在第一排最角落，像误入天鹅湖的猛兽。杨博文走上台时，目光越过黑压压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指尖触到琴键的瞬间，他忽然不紧张了。肖邦的夜曲在他手下流淌，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而像左奇函的拳头——有力量，有收放，更有藏在硬朗里的温柔。他弹到那个总出错的转音时，故意放慢了速度，真的像声长长的叹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流畅
台下掌声雷动时，杨博文看向左奇函。对方正用力鼓掌，眼眶有点红，像被什么烫到似的
演出结束后，左奇函在后台等他。他手里拿着支包装简单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左奇函祝贺你
他把花递过来，声音有点哑
左奇函比我打赢比赛好听多了
杨博文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似的缩回手。左奇函的手背上有新的擦伤，是昨天训练时蹭的，杨博文忽然想起他给流浪猫喂罐头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杨博文下次比赛，我去看你
左奇函的眼睛亮了
左奇函真的？
杨博文嗯
杨博文点头，看着他拳套上磨掉的皮
杨博文教我怎么缠绷带吧，下次帮你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向日葵的影子落在地上，和琴谱、拳套的影子叠在一起。一个指尖流淌月光，一个拳头守护朝阳，看似截然不同的世界，却在某个瞬间发现，彼此的心跳早就在同一频率上——热烈，真诚，且渴望着被对方看见
后来有人问杨博文，钢琴和拳击有什么共同点。他笑着弹了段夜曲，末了说
杨博文都需要勇气，也都需要温柔
就像左奇函的拳头，能打碎木板，也能轻轻碰他的琴键；就像他的琴音，能安抚人心，也能在某个转音里，藏进对一个拳击手的全部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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