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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陌生的援手

终极系列之星光下的守望

信号发出后的日子,并未如期盼中那样立刻迎来曙光,反而陷入了一种更为磨人的焦灼。希望如同被细线悬在头顶,看得见,却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落下,而那根线,似乎随时可能被名为“未知信号源”的剪刀剪断。

  澄几乎时刻监控着那个获取了内部快讯的便携设备,以及所有能接触到的公开和半公开信息渠道,试图捕捉任何关于“异常能量扰动”或“未知信号源”调查进展的风吹草动。然而,一切风平浪静,那则快讯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声息。这种沉寂,比直接的坏消息更令人不安,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

  A chord的伤势在有限的药物和休息下,缓慢地恢复着,至少不再持续低烧。但他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思考什么。或许是在懊悔之前的反对,或许是在担忧未来的变数。令依旧虚弱,自责的情绪让他难以振作,只有在澄询问关于前线细节时,才会强打精神回应几句。

  小夜承担了大部分外部警戒和物资筹措的工作,她的动作越发谨慎,每次外出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城市似乎依旧按照固有的节奏运转,但每个人都感觉到,一张更隐蔽、或许也更危险的大网,正在无声地收紧。他们发送的信号,如同一颗投入深水炸弹,引爆的时间未知,威力未知。

  洗衣机的轰鸣成了这煎熬中唯一的、令人烦躁的背景音。希望带来了方向,却也带来了更深重的压力和等待的酷刑。

  这天傍晚,小夜外出补充饮用水和压缩食品。澄正在帮A chord更换手臂的敷料,令在角落浅眠。突然,安全屋那扇伪装成电箱的门外,传来三声极其轻微、但节奏独特的敲击声——笃,笃笃。

  不是小夜约定的信号!

  澄的动作瞬间僵住,A chord也猛地睁大眼睛,两人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令也被惊醒,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一件可作为武器的金属管。

  是谁?!“灵嗅”找上门了?还是那个“未知信号源”背后的存在?

  澄示意A chord和令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如同一道影子般滑到门边,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门外的动静。没有能量波动,没有呼吸声,甚至连心跳声都微不可察。门外仿佛空无一人。

  就在澄犹豫是否要强行突围时,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悄无声息地从门底极细的缝隙中塞了进来。

  澄没有立刻去捡,她屏息等待了足足一分钟,确认门外再无任何动静后,才用匕首的尖端,极其小心地将纸条挑到面前。纸条是普通的便签纸,上面用打印字体印着一行简短的话:

  「‘未知信号源’分析指向非敌对第三方。‘灵嗅’核心数据库物理位置:市政档案馆地下三层B区第七服务器阵列。访问密钥循环周期:47小时。下次有效窗口:明晚23:00-23:02。谨慎利用。」

  没有署名,没有来源。

  纸条上的信息却如同惊雷,在澄的脑海中炸开!非敌对第三方?是指他们发送的信号被判定为非敌对?还是指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活动?更令人震惊的是,“灵嗅”核心数据库的物理位置和访问密钥!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关乎生死存亡的核心情报!

  是谁?谁能在“灵嗅”和“屠夫”如此严密的监控下,获取到如此机密的信息?又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是陷阱吗?用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香饵,引诱他们进入一个布置好的死亡陷阱?

  澄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种可能性。将如此精确的物理位置和访问窗口提供给他们,如果是陷阱,未免太过具体,反而增加了可信度。而且,“非敌对第三方”这个说法,隐隐指向了一种他们之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麻瓜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外面没人了。”小夜的声音突然从加密的内部通讯器传来,她刚刚返回,在外围观察点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我看到纸条了,来源无法追踪,像是凭空出现。”

  安全屋内一片死寂。纸条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的字句却重若千钧。一个神秘的援手,在黑暗中向他们伸出了手指,指向了一条可能通往胜利、也可能通往毁灭的捷径。

  就在澄陷入艰难的抉择,权衡着是否要相信这来历不明的信息,并策划如何利用这短暂的访问窗口时,一股庞大、浩然、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与一丝历经血火硝烟洗礼后沉淀下来的沧桑感的能量波动,如同平静海面陡然升起的巨浪,毫无预兆地笼罩了整个安全屋所在的区域!这能量并非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强大存在感,瞬间压制了洗衣机的轰鸣,也驱散了连日来弥漫的压抑与不安!

  “这是……!”令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激动,连声音都变了调,“盟主!是盟主的能量气息!”

  几乎是同时,安全屋那扇并不宽敞的门,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外面无声地推开。没有爆破,没有强行闯入,仿佛只是主人归家般自然。

  门口,站着几个人影。

  为首之人,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略显陈旧、边角处甚至带有细微破损痕迹的铁时空盟主制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深色的长风衣。他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清亮睿智,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笑容。正是铁时空盟主灸舞!

  他的身后,左侧站着神色冷峻、怀抱着一把小黄蜂吉他的修。十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轮廓,眼神锐利如昔,只是在看到屋内形容憔悴的澄时,那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松动。右侧,则是夏宇,他推了推鼻梁上不知何时戴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带着审视与计算,最终落在澄身上,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关切,有心疼,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深沉。

  更后面一点,是笑容依旧阳光灿烂、仿佛十年时光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多少阴霾的夏天,以及几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前线战斗团核心成员。

  他们就这样突兀地、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地出现了。没有万丈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将整个战场的重量与十年的风霜,一同带回了这间狭小压抑的安全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澄怔怔地看着门口,看着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庞——夏宇,他就站在那里,真真切切。还有哥哥,还有盟主……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拇指上那枚冰凉的戒指。

  A chord挣扎着想要从行军床上起来,激动得嘴唇哆嗦。令更是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要行礼。

  灸舞的目光温和地扫过屋内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澄身上,他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打破了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们回来了。辛苦了,各位。”

  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抽走了澄支撑了十年的所有力气。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夏天第一个冲进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澄,声音带着哭腔:“大家没事太好了!”修快步上前,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澄的另一边手臂,另一只手则轻轻拍了拍A chord没受伤的肩膀,动作依旧简洁,却传递着无声的肯定。夏宇走到澄面前,深深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极其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拥抱。

  灸舞则走到令的身边,检查了他的伤势,温和地道:“做得很好,令。你带来的信息和信号,至关重要。”

  重逢的喜悦与激动如同暖流,驱散了安全屋内的寒意。然而,这暖流并未持续太久。

  在初步的激动平息后,灸舞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张尚未收起的纸条上。他弯腰捡起,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挑。

  “市政档案馆地下三层……访问密钥……”他轻声念出关键信息,看向澄,眼神带着询问,“这是?”

  澄迅速收敛情绪,将纸条的来源和他们的疑虑简要汇报。

  灸舞听完,与身旁的修和夏宇交换了一个眼神。夏宇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信息真实性待查,但价值巨大。如果是真,意味着我们有机会直接瘫痪或掌控‘灵嗅’系统。”

  修沉声道:“风险同样巨大。可能是陷阱。”

  灸舞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这间简陋的安全屋,以及屋内伤痕累累的几人,最后定格在澄那张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脸上。

  “看来,”灸舞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掌控一切的弧度,语气却带着一丝新的凝重,“我们离开的这十年,你们不仅守住了家,还开辟了我们意想不到的‘战线’。”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下达了归来后的第一个指令:

  “现在,把你们知道的一切,尤其是关于这个‘灵嗅’,还有这座城市新的‘规则’,都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认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新的力量已经注入,但新旧观念的碰撞与磨合,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挑战,现在才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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