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课堂上的黑色准考证

证

“林野！林野！”

同桌李然的声音像一根小针，扎醒了趴在练习册上的林野。他猛地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学堂教室——阳光透过窗棂，在木质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讲台上的粉笔盒敞开着，里面还剩半盒白色的粉笔，墙角的绿萝刚浇过水，叶片上的水珠正往下滴，落在窗台上的瓷盆里，发出“滴答”的声响。

“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讲这道几何题吗？怎么上课睡这么香？”李然用铅笔戳了戳他的胳膊，递过来一块橙色的橡皮，“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别按紧急推进’‘别捡怀表’‘小心红衣新娘’，听得我都快以为你在做什么噩梦了。”

林野接过橡皮，指尖传来熟悉的橡胶触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没有黑色准考证留下的烫痕，手腕上也没有爬金属梯时留下的伤疤，连之前被珊瑚虫豸咬过的地方，都光滑如初。他又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串家门钥匙和一支钢笔，没有核心数据盘，也没有那块刻着“时间灯塔”的怀表。

“做了个很长的梦。”林野揉了揉眼睛，却突然想起了梦里的画面：星际驾驶舱外翻涌的紫色星云，无数碎星擦过舷窗时发出的“滋滋”声；深渊站里，白色珊瑚像潮水般涌来，寄生研究员浑浊的眼睛；迷雾古镇的青石板路上，红衣新娘的绣花鞋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还有虚空王座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手里怀表的表盘上，刻着“无限考场”四个烫金大字。

这些画面太清晰了，清晰得不像梦——他甚至能想起AI船长冰冷的电子音，想起值日生递给他氧气面罩时，声音里的焦急，想起王老先生在意识迷宫里，对他说“别相信虚假”时的坚定。

“发什么呆呢？快下课了，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家的公交车了！”李然收拾好书包，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野这才回过神，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当他拉开课桌抽屉时，手指突然碰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不是他常用的公交卡，而是一张黑色的便签纸。

便签纸的材质很特殊，摸起来像某种金属，上面用熟悉的字迹写着：“坚持真实，别丢了勇气。”字迹的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王座图案，和他在虚空王座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了王老先生，想起了值日生，想起了那些在考核里帮助过他的“自己人”。

“你手里拿的什么？”李然凑过来看了一眼，“是新的便签纸吗？怎么是黑色的？”

“没什么，就是一张普通的便签。”林野把便签纸叠好，放进书包的夹层里——这个夹层，是他以前专门用来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他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校门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平和得不像真的。

“快走啊，再晚公交车就满了！”李然拉着他的胳膊，朝着校门口跑去。林野笑着跟上，风吹过书包，夹层里的便签纸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脚步。

他不知道这张便签纸是谁放的，也不知道自己经历的无限考场是真实还是梦境，但他知道，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记得那张黑色的准考证，记得那些在考核里坚持下来的瞬间，记得便签纸上的那句话——坚持真实，别丢了勇气。

回家的公交车上，林野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书包夹层里的便签纸，在夕阳的余晖里轻轻闪烁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普通便签的样子，安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