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烫金的纸片,月光在上面滑过。小满的手心全是汗,死死抓着我的衣角。远处的脚步声已经能听清盔甲碰撞的声响。
"沈风。"楚昭然的声音更冷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嗅到他身上那股艾草混着龙涎的香气,突然想起赵三娘厨房角落堆着的艾草捆。那天他给小满解毒时,袖口是不是也有这种味道?
"沈大哥..."小满突然挣开我的手,"鞋里的纸角写着'白玉楼'..."
楚昭然突然笑了,月光在他下颌划出冷硬的线:"聪明的小老鼠。"他手指轻弹,一枚银针直射小满脚边,在青砖上溅起火星。
我往前半步挡住小满:"你到底是谁的人?"
"现在是救你们的人。"楚昭然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却不是方才面馆里用过的那把,"听好,半个时辰后县衙会来搜查东庙,带上账本就是死路一条。"
小满突然从鞋底抽出那片残纸:"等等!这字迹是刚拓上去的,墨渍渗得比其他地方深!"
我心头一震。楚昭然握刀的手指关节发白,远处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七八个黑衣人已经围住庙门,灯笼光影在门槛外晃动。
"跟我走。"楚昭然低声说,"或者等他们把你们的骨头熬成汤。"
我嗅到他身上那股艾草混着龙涎的香气,突然想起赵三娘厨房角落的艾草捆。那天他给小满解毒时,袖口是不是也有这种味道?
"沈大哥!"小满突然拽我往后跳,一道寒光钉在方才站立的位置。黑衣人动手了。
楚昭然反手挥刀格挡,火星溅在积水里。我抓住小满的手腕往殿后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喝骂。破庙年久失修,腐朽的梁柱被刀锋劈开时发出惨叫。
"这边!"小满指着供桌下的暗格,野猫尖叫着窜出来。我们钻进狭窄的夹道,头顶的瓦片簌簌作响。污水从裂缝滴落,混着血珠。
我摸到墙上的刻痕——全是"冤"字,深浅不一像是不同人刻的。最底下有个小字:癸卯年七月初九。
"那是我爹被杀的日子..."小满的声音哽住。
夹道尽头是堵活动的砖墙,透出微光。我正要推开,外面传来靴子踩碎枯枝的声响。黑衣人分两路包抄,说话带着南方口音:"白爷交代,活的带回去。"
小满突然捂住嘴,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把手指竖在唇边,看见他手腕淤青里泛着青紫——方才摔倒时沾了污水。
楚昭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这里。"紧接着是打斗声、闷哼、重物倒地。砖墙被掀开一道缝,楚昭然半边脸浸在阴影里:"账本给我,你们能活。"
我盯着他靴底的青石碎屑,那是县衙大牢特有的石材。小满忽然往后缩,碰到了什么机关。头顶轰隆作响,神像倒塌掀起尘雾。
"快走!"楚昭然拽着我们冲出夹道,月光下他的腰牌闪过"白"字。黑衣人领头的那个抬手甩出飞镖,我认出他袖口的伤疤——正是白天被泼辣椒粉的那个。
楚昭然突然把密令塞给我,转身迎敌。我攥着这烫金的纸片,上面的梅花印油墨未干。小满拉着我爬上横梁,瓦片滑落摔得粉碎。
"沈大哥你看!"他指着梁柱内侧的刻痕。借着月光,我看到一行小字:张捕头冤死于此,癸卯年七月初十。
楚昭然突然抬手,银针钉在横梁上:"别看了,要活命就跟我走。"
我盯着手中密令,梅花印油墨未干。回忆赵三娘厨房角落的艾草捆,当日楚昭然给小满解毒时袖口是否有这种味道?
黑衣人领头者甩出飞镖,沈风认出其袖口伤疤。楚昭然突然把密令塞给沈风转身迎敌。
三人背靠背站在横梁上。小满指着梁柱内侧刻痕:"沈大哥你看!"月光下"张捕头冤死于此"几个字清晰可见。
"那捕头...是我爹的亲兄弟。"楚昭然突然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异样,"当年有人栽赃他私通贼寇,证据就是这份账本。"
我握紧手中的密令,油墨蹭在指腹上。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七八个人,靴子踏碎青砖的声响越来越近。
"沈风。"楚昭然的声音低沉下来,"若你想知道真相,就跟上来。"
我看着他靴底的青石碎屑,那是县衙大牢特有的石材。小满突然拽住我:"沈大哥,这密令上的梅花印...和账本上的不一样。"
月光下对比两个印记,果然细微处有差别。我抬头看向楚昭然,他正盯着黑衣人领头的那个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你到底是谁的人?"我再次问道。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手挥刀格挡飞镖。火星溅在积水里,照亮他腰间露出的半块腰牌——"白"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白玉楼!"小满惊叫出声。黑衣人领头的冷笑:"少主,把账本交出来吧。"
楚昭然突然转身面向我们:"要么信我,要么死。"
我盯着他腰间的腰牌,又看看手中的密令。远处的铜锣声越来越近,差役就要来了。若让白玉楼得到账本...
"走!"我拉起小满的手。
楚昭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跃下横梁。我们跟着跳下,在尘雾中突围而出。
"往西街跑!"楚昭然喊道。
我攥着账本与密令,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疑问。月光下,那枚梅花印的油墨还未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