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礼物……”法/国刚想开口问问，这礼物该不会是英/国的死扛或者奥利弗的杯糕吧。
可对方的动作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咔嚓—”
那人手上又多了一把上膛的手枪，乌漆枪口如黑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默默对他狂笑。
“砰——”
“砰——”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法/国几乎同时举着枪口仍冒烟的枪正对着对方。
他闭着眼，身体下意识地做出迎接死亡的姿势。
听这枪声，应该是自己和对方都扣下扳机了吧，双死也不意外了。
是时候前往下一个周目了。
恍惚间，法/国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不对吧？
子弹贯穿皮肉筋骨的剧痛呢？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难道那家伙良心发现，把子弹换成了无痛安乐死的药物？
还是说，现在的感觉只是一场梦，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法/国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袭来，“嘶，看来哥哥我还活着。”
他暗自庆幸。难道对方没有开枪？可自己那一枪可是真枪实弹飞射过去的啊。
当时哥哥瞄准的是对方心脏的位置，好像手抖了一下，向上偏了不少，不会打到头了吧……
法/国心虚地想着，这下自己可有苦头吃了，这次哥哥绝对引炸TNT了啊！
法/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全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香随气流散入心田，却在内心盘旋结成名为疑惑的阴霾。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线有些颤抖，不知为何，竟隐隐泛起一丝内疚。
那一大束玫瑰忽然从法/国的视线中移开，露出对方迷惑地望着他的脸，那眼神呆呆的，像个懵懂孩童，“明明这句话该问你吧，法/国。”
法/国的目光落在对方前额，那里分明可见的鲜血触目惊心。
自己开的那一枪子弹直接射中了额心，估计深入骨骼层，留下了一个小指大小的洞。皮肉绽开之处鲜血淋漓，受重力作用的血迹流下的形态让人胆战心惊。血流量还不小，甚至顺流而下染红了衣领。
这一切，法/国自然看在眼里。他深知这种人类的皮肉之苦，若当场能死掉，倒还能免遭一罪，可半死不活地承受着，那痛苦绝非语言所能尽述。
“美/国，你……还活着对吧？”话一出口，法/国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自己就是造成对方遭罪的罪魁祸首，反而问这种明知故问的事儿，这不是缺乏思考的表现吗？
对方歪歪头，笑得开朗，可这笑容却像形的手紧揪住良心。
“没有关系的，是美/国所以不会死的呦～”
法/国尽管想在内心暗示自己，这可能只是对方的苦肉计，但看到那双看上去单纯的眼眸，他又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伤了人。
“现在看起来可以好好对话了。”
对方看上去满不在意的样子，让爱之国大人不禁开口：“你不止下血吗？”
真是的，自己都受伤成这样了还不注意，逞强也得选个时间吧。
一个两个都多大了，还不让哥哥省心！
就算可能是敌人，这样也太不尊重哥哥了吧！
对方听了法/国的话，心情似乎还挺愉快哼着小曲。
“想着法/国会恨不得艾伦早点死免得干扰自己搜集情报的。看来你俩关系也没那么差嘛。”
法/国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所认为的未必就是实际情况。另外，别打岔，你这血量若不处理，估计不久后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英雄才不要去见大胡子，换成华盛顿、林肯或者罗斯福，美/国或许会更乐意接受吧……”那人不满地鼓起腮帮，干脆将炸出花束的手枪扔在地上，随手找了个就近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趴在会议桌前。
鲜血顺着他的侧脸滴落在桌子的印花桌布上，形成了艳丽的花纹。
“还有，你一见面怎么就对艾伦怨气这么大啊？他是杀了你几百次嘛？”那人小声嘟囔着，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
“又或者他对你来说极为重要，以至于你对他被替换感到十分烦躁……”
艾曾杀死过法/国三次，但这并非法/国因替换之事而烦躁的原因。
这家伙出牌的套路实在诡异，自己始终琢磨不透，这才是关键所在。
法/国在会议室里四处寻找，终于在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卷几乎发黄的医用绷带。
他现在可没心思逗弄趴在桌边的这家伙，只是敷衍地回了个“嗯”。
固然，法/国自然对这家伙直接摊牌不装了感到疑惑，但目前他更关心的是这家伙的生死问题。
毕竟不处理的话，伤口发炎感染，他真的会死。
他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拿着绷带走回会议桌，法/国拾起了自己搁在桌面上的军刀，垂下眼帘，拉了张椅子在那人旁边坐下，“转过来，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对方意外地配合，老实地直起腰侧过身子来，抱怨着，“法/国一点也不懂浪漫……”
法/国耸耸肩，大度地不和这个毛孩子计较。他拿着军刀示意对方闭上眼：“小祖宗，等我把伤口处理好再抱怨好吗。”
他真的担心如果放任这家伙继续这样乱来会把自己作没。可他只是默默在心底想着并未说出口。
法/国紧握着军刀，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周围的烂肉一点点剔除，把那颗已经半嵌进头骨的子弹周围细细地划松，取出了那不比花生大的“肇事祸手”。
他看了看自己的刀，上面已经沾满了不少碎肉和血迹，实是惨烈。
他略作思索后干脆将刀扔在地上，打算等会儿再处理。他摔了摔自己的略有麻感的双臂，伸手去拿绷带。
那人也知道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索性睁开了眼。
别说现在他气色明显好多了。
看着那卷估计是多年前拆封的绷带，毛孩子果断地往后缩，“这个都黄成这样了，谁知道有没有细菌啊。”
法/国好像明白这家伙在撒娇，但他嫌弃地伸手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你颈上的血迹都没弄掉，就往哥哥身上靠，小祖宗讲点武德好不好？”
“啊对，还有这里。”
那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垂下眼帘，向法/国伸出手索要手帕，“老年人看到了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法/国听出他语调突然变化，便能猜到其中的缘由，大概是伤疤的缘故。
就像俄/罗/斯颈上的疤痕一样。
虽然对他称自己这个哥哥为老年人颇为不满，但若是那种情况，应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还是别开玩笑了，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但法/国可没打算真让对方独自处理。
“哥哥可不放心你。你这么大大咧咧的，万一血迹没清理干净，被其他人怀疑我欺负你可就不好了。”
法/国撇了撇嘴，伸手去解对方的风纪扣。对方虽没有闪身躲开，嘴里却嘟囔着：“法/国怎么唠唠叨叨的，跟个中年老妇女似的，果然还是应该让美/国选择英国，被法/国带大的孩子估计也是个妈宝男。”
法/国嗔怪地挑了挑眉，装作要在对方大腿上拍一巴掌，说道：“说什么呢，哥哥可觉得加拿大比美/国独立多了。”
说来，为何突然提及加/拿/大了呢？怪哉，自己当时竟不记得他了……罢了，即便思索也难寻答案。
当解开衣领时，法/国不禁震惊。
那些勒痕刀疤交错分布于脖颈上，如无章杂草。颈部四周各个方向都有类似锥子捅破留下深浅不一的疤痕，看上去伤口极深仿佛能直接穿透食道与气管。
法/国默不作声地用手帕把颈部的血迹擦干，欲言又止，无奈地扭过头去。
“你衬衣服都染血了，赶紧给我把领子弄掉，脏兮兮的等会儿出去吓人吗？”
对方却显得格外平静，他从地上拾起带血的刀在衣领上擦干净，干净利落地把自己的衣领割了下来。
想了想，那家伙又把外衣领竖起来挡住自己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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