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宁远舟刚巡营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亲兵便递上一个封得极严实的锦盒，低声道：“大人，宫里来的，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交托的。”

他的心猛地一跳，指尖触到锦盒的刹那，竟有些微的颤抖。拆开层层锦缎，里面只有一张素笺，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萧妍的笔锋，往日里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此刻却写得格外轻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宁远舟，见字如面。”

开篇便是这六个字，他仿佛能听见她在耳边低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入宫两月，诸事安好，勿念。只是近来总贪睡，太医诊脉，说已有两月身孕。”

“两月身孕”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在他心底漾开圈圈涟漪，层层叠叠，久久不散。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纸，感受到她此刻的心境。

原来，那晚的祈愿，真的成了真。

她真的带着他们的孩子，在那座深宫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素笺上的字不多，末了只写着：“勿来探，勿挂念，各自安好，便是晴天。”

没有多余的情愫，没有缠绵的话语，却字字都透着她的隐忍与坚韧。宁远舟将素笺折好，贴身藏进衣襟，那里紧贴着心口，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他走到窗边，望向皇城的方向。宫墙依旧高耸，隔绝了内外，可此刻，他却觉得那道墙不再是冰冷的屏障，因为墙内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他与她之间最坚实的纽带。

“各自安好……”他低声重复着，眼底涌上温热的潮意，“好，我等你，等你们。”

往后的日子，他依旧守在宫墙之外，只是巡逻的脚步似乎更沉稳了些。风吹过的时候，他会想起那晚的桂花香，想起素笺上的字迹，想起那个正在悄然生长的小生命。

他知道，他不能靠近，不能打扰，能做的，便是守好这一方疆土，守好这道宫墙，让墙内的她和孩子，能在安稳中等待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