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蓝莓海滩,海风卷着细碎的蓝紫色花瓣,落在陈金荣的肩头。他手里攥着一块已经变硬的蓝莓糖,糖纸是十年前的旧款,上面印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那是单纯儿最喜欢的图案。口袋里的FH芯片草稿被风吹得哗哗响,纸页边缘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蓝莓涂鸦,是纯儿当年趁他不注意偷偷画的。
“你扔下我一个人去了天国……”陈金荣的声音带着哽咽,对着大海喃喃自语,“可我知道你没死,冥伊洛,你把她藏在哪了?”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枚蓝莓形状的贝壳,正踮着脚打量他。少女的眼睛像浸了露水的蓝莓,清澈又懵懂,和记忆里的单纯儿一模一样。
“叔叔,你为什么一直看海呀?”少女的声音甜得像蓝莓酱,伸手想去碰他脸上的胡茬。
陈金荣的心脏猛地一缩,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手腕上的银链——那是他当年送给纯儿的生日礼物,上面挂着一颗小小的蓝莓吊坠。“纯儿……是你吗?”他的声音颤抖,眼泪砸在少女的手背上,像一颗破碎的蓝莓果。
少女被他抓得生疼,皱着眉挣扎:“叔叔,你弄疼我了!我不叫纯儿,我叫小贝壳。”
陈金荣的眼神瞬间黯淡,口袋里的FH芯片草稿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夹着的照片:十年前的他和纯儿坐在摩天轮上,纯儿手里举着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你忘了?”他的声音带着哀求,“你说过我是你生命的二分之一,没有我会危在旦夕。”
时间倒回十年前,星际实验基地的走廊里,纯儿捧着一个透明的试剂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甜甜的蓝莓香。“伊洛哥哥,你看我研发的‘蓝莓快乐剂’!”她蹦蹦跳跳地冲进实验室,却差点撞上正在调试设备的冥伊洛。
冥伊洛头也没抬,手里的镊子夹着一枚蓝莓形状的芯片:“纯儿,别闹,我在调试QA芯片的兼容程序,这关系到后续的记忆保留实验。”
纯儿的小嘴撅得能挂住油瓶,转身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哼,不理你了!我去找人陪我玩!”她没看到,冥伊洛在她转身的瞬间,偷偷把“蓝莓快乐剂”的样本收进了抽屉——那是他特意嘱咐实验室研发的,怕她做实验时不小心受伤。
刚走出实验基地,纯儿就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个满怀。她跌坐在地上,抬头就看到陈金荣皱着眉,手里还攥着一个篮球,球衣上沾着几片蓝莓叶。“喂,你走路不看路吗?”纯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不让它掉下来。
陈金荣的怒气在看到她泛红的眼角时瞬间消散,他蹲下身,笨拙地伸手去扶她:“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你没事吧?要不要去买棒棒糖?蓝莓味的。”
纯儿的眼睛瞬间亮了,忘记了委屈,拉起他的手就往便利店跑:“要!要好多好多!我叫单纯儿,你可以叫我纯儿!”
陈金荣的心跳漏了一拍,任由她拉着穿过开满蓝莓花的小巷。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蓝色的星星。
晋祠公园的蓝莓亭里,纯儿嘴里含着蓝莓棒棒糖,手里摆弄着陈金荣刚买的蓝莓形状发卡。“阿荣,你看我研发的试剂,能让实验体记住最珍贵的回忆哦!”她献宝似的掏出试剂瓶,蓝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陈金荣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伊洛”的名字。他接起电话,就听到冥伊洛焦急的声音:“阿荣,你看到纯儿了吗?穿粉色裙子的小女生,她对我很重要!”
陈金荣看着身边鼓着腮帮子吃棒棒糖的纯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在我这儿,很安全。等会儿我带她回基地。”
挂了电话,纯儿好奇地凑过来:“是伊洛哥哥吗?他是不是在找我呀?”
陈金荣刚想回答,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冥伊伊的声音:“首领,FH芯片已经安装在实验体大脑中,就等你回来推进‘改变世界’计划了!”
FH芯片,是陈金荣为了消除世界不公研发的武器,能让人失去痛苦记忆,却也会抹掉所有情感。可看着纯儿亮晶晶的眼睛,他突然改口:“计划暂缓,我有更重要的事。”
他挂了电话,拉起纯儿的手:“纯儿,我们去玩摩天轮好不好?传说在最高点许愿,就能永远在一起。”
纯儿的欢呼雀跃声,盖过了手机里冥伊伊的追问。陈金荣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口袋里的FH芯片草稿上,被纯儿偷偷画了一个蓝莓形状的摩天轮。
又是失忆梗?章椿树,你能不能有点新意!”皓轩的声音从投稿室的沙发上传来,他手里拿着半罐蓝莓汽水,气泡顺着杯壁往下淌。
章椿树趴在桌子上,笔尖在稿纸上画着蓝莓摩天轮:“你懂什么?这叫宿命感!”他举起旁边的QA芯片模型,上面贴着纯儿画的蓝莓涂鸦,“你看,十年前的伏笔在这里,陈金荣的FH芯片里,一直藏着纯儿的痕迹。”
张长新凑过来,指着稿纸上的“冥伊洛”三个字:“那十年前冥伊洛知道他们的事吗?他后来为什么要带走纯儿?”
章椿树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十年前的冥伊洛站在摩天轮下,手里拿着一支蓝莓味的冰淇淋,看着陈金荣和纯儿的方向,眼里满是复杂。“他知道,”章椿树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他当时以为阿荣只是陪纯儿玩,没意识到他们已经动了心。”
吴银圣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莓形状的麦克风:“快快快!陈金荣和冥伊洛的对峙戏,我要当旁白!”
众人一拥而上,围着稿纸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蓝莓汽水的甜香混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一场热闹的剧情研讨会。
“她叫你放开她,你没听懂吗?”冥伊洛的声音像淬了冰,从陈金荣身后传来。他穿着黑色的警服,手里拿着一个蓝莓形状的通讯器,上面显示着纯儿的定位——这是十年前纯儿走失后,他特意为她定制的。
陈金荣猛地回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冥伊洛,十年前你把她带走,让她忘了我!现在你还想阻止我们?”他抓着纯儿的手更紧了,指腹蹭到她手腕上的蓝莓吊坠,那是他当年亲手打磨的。
纯儿虽然失忆,却在碰到陈金荣手指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画面:摩天轮的最高点,一个男生拿着蓝莓棒棒糖,对她说“我会永远守护你”。“叔叔,”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好像见过你……在一个满是蓝莓花的地方。”
冥伊洛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纯儿的记忆正在被唤醒。“阿荣,你清醒点!”他慢慢靠近,声音放得温柔,“当年纯儿因为你的FH芯片实验,受到了记忆冲击,我带她走是为了治疗她!你看看你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不是纯儿想看到的。”
陈金荣的手慢慢松开,看着纯儿眼里的迷茫,突然笑了,笑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只是想让她回来……我研发FH芯片,只是想消除那些伤害她的记忆,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纯儿伸手,轻轻碰了碰陈金荣的脸颊,指尖沾到他的眼泪:“叔叔,你的眼泪是蓝莓味的,甜甜的。”
陈金荣看着纯儿手里的蓝莓贝壳,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摩天轮上,纯儿把一颗蓝莓糖塞进他嘴里:“阿荣,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吃蓝莓糖,看蓝莓花。”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皱巴巴的蓝莓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递到纯儿嘴边:“纯儿,尝尝这个,是十年前你最喜欢的味道。”
纯儿犹豫着咬了一口,甜美的蓝莓味在嘴里散开的瞬间,更多记忆碎片涌了上来:实验室里的蓝莓试剂、晋祠公园的蓝莓亭、还有那个写着“阿荣的纯儿”的FH芯片草稿。
“阿荣……”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抱住陈金荣的腰,“我好像想起了,你是那个会陪我吃蓝莓糖的男生。”
冥伊洛看着相拥的两人,慢慢转身离开。他手里的蓝莓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冥伊伊的声音:“哥,FH芯片的残留能量正在影响纯儿的记忆,我们需要陈金荣的QA芯片来中和!”
远处的海平面上,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淡紫色,像一幅铺展开的蓝莓果酱画。陈金荣抱着纯儿,口袋里的FH芯片草稿和冥伊洛手里的QA芯片通讯器,在夕阳下泛着微光,预示着一场关于记忆与救赎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章椿树合上稿纸,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拿起桌上的蓝莓蛋糕咬了一口。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笑着在稿纸末尾添了一句:“有些约定,就算被岁月蒙上灰尘,也会在某个蓝莓味的午后,重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