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之行结束，AG战队满载胜利和火锅的余味返回上海。回程的飞机上，一诺靠着窗，戴着耳机，却无心听歌。窗外的云海翻涌，而他脑海里翻腾的，全是过去两天与乔肆有关的片段。
那颗薄荷糖的清甜似乎还萦绕在舌尖，混合着乔肆身上冷冽的香气，成了一种让他上瘾又心烦意乱的味道。他偷偷侧过头，视线越过座椅的缝隙，看向斜前方。
乔肆和菲姐坐在一起，她戴着眼罩，似乎正在休息。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她裸露的纤细手腕和精致的手指上，安静美好得像一幅画。一诺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空姐开始分发餐食，才慌忙收回视线，心脏砰砰直跳，像个偷窥被发现的小贼。
回到上海基地，熟悉的训练生活节奏再次启动。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一诺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将注意力从乔肆身上移开。她会什么时候出现？今天会给他带什么喝的？训练间隙会不会过来跟他说几句话？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成了他枯燥训练日里隐秘的期待。
下午，一诺照常开启直播补时长。直播间里早已蹲守了大量粉丝，弹幕刷得飞快。
【诺崽回来啦！成都火锅好吃吗？】
【昨天公孙离天秀！妈妈爱你！】
【成诺szd！太C了！】
一诺一边操作着英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弹幕的问题，状态放松。直到几条迅速飘过的弹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姐妹们快去看微博！我嗑的CP好像上分啦！】
【啊啊啊那个图！是我想的那样吗？】
【运营姐姐和诺崽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CP？上分？图？
一诺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装镇定，继续打游戏，但操作明显有些变形。好不容易熬到一局结束，他趁着排队间隙，飞快地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根本不需要他特意去搜，热搜榜的尾巴上，赫然挂着一个词条——AG一诺助理姐姐#
一诺的手指有些发颤，点了进去。热门微博是一个娱乐八卦号发的九宫格照片，配文：“AG超玩会成都庆功宴，一诺和美女助理互动有爱~看来比赛状态好是有原因的呀[吃瓜]”
照片明显是路人或者私生粉丝在火锅店外和酒店附近偷拍的。有乔肆蹲下给他系鞋带的瞬间（角度刁钻，看起来异常亲密），有庆功宴上乔肆给他递纸巾的画面（被截掉了旁边的Cat），有酒店走廊里两人相对而站的模糊侧影（因为光线和角度，看起来距离极近，气氛暧昧），甚至还有机场他回头看向乔肆方向的抓拍……
评论区的粉丝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这美女是谁？好有气质！】
【好像是AG新来的运营，兼一诺的个人助理，叫乔肆。】
【这互动……说没点啥我都不信。系鞋带？？？这是我能在比赛期间看到的吗？】
【抱走我诺崽不约！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好吗？助理照顾选手怎么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他们俩站一起很养眼吗？年下顶流选手×温柔御姐助理，我浅嗑一口！】
【求求了比赛期间别搞这些，专注赛场行不行？】
【只有我觉得这个姐姐看诺崽的眼神很不一般吗？[放大镜.jpg]】
一诺飞快地刷着评论，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有质疑的，有反对的，有维护的，还有不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嗑CP”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
他最担心的，是乔肆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她会生气吗？会觉得困扰吗？会不会……因此疏远他？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就想关掉直播，立刻去找乔肆解释。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游戏上，但明显心不在焉，连续几波操作失误，被弹幕调侃“诺崽在想啥呢？”“是不是累了？”
这时，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乔肆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神态如常，仿佛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掀起了怎样的风浪。
一诺的视线瞬间黏在了她身上，连游戏里的人物被杀了都忘了反应。
乔肆先是和教练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走到一诺这边。她将文件放在他桌角，目光扫过他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微微蹙了下眉。
直播镜头正对着他们这边，无数双眼睛透过屏幕盯着这一幕。弹幕瞬间变得更加疯狂。
【来了来了！正主来了！】
【快看诺崽的表情！他慌了！他慌了！】
【姐姐好淡定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乔肆仿佛没看到那些几乎要实质化的目光，她俯身，靠近一诺的耳机麦克风捕捉不到的距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听不出任何异样。
一诺抬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平静无波的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不在乎？
“没……没有。”一诺的声音有些干涩。
乔肆看了他两秒，忽然伸手，不是碰他，而是拿起他手边那个已经空了的薄荷糖铁盒，轻轻晃了晃。“糖吃完了？下次给你带新的。”
这个动作自然无比，就像之前无数次她为他添水拿东西一样。但在此时此刻，在成千上万的直播间观众注视下，这个关乎两人之间小秘密的举动，无疑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下了一瓢热水。
弹幕彻底疯了。
【？？？糖？什么糖？还有定情信物？】
【这熟稔的语气！这自然的动作！说没故事谁信啊！】
【我宣布我正式入坑！这CP我锁死了！钥匙吞了！】
一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乔肆。她绝对是故意的！她肯定看到热搜了！
乔肆对上他震惊的目光，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小朋友，这就吓到了？
然后，她直起身，恢复成专业助理的模样，声音稍微提高，确保能被麦克风收进去一点：“好好直播，别分心。这份文件是关于下周商业活动的初步方案，你打完看看。”
说完，她冲直播镜头方向礼貌性地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训练室，留下一个优雅从容的背影。
一诺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游戏里传来队友“？？？”的问号提示音，他才猛地回过神。
直播间弹幕还在疯狂刷屏，各种猜测和起哄不绝于耳。但一诺的心，却奇异地慢慢平静了下来。
乔肆没有生气，没有避嫌，甚至……还用那种方式，变相地回应了？虽然这回应更像是在逗他，但至少表明，她并不排斥，甚至可能……乐在其中？
这个认知，像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恐慌和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兴奋和忐忑的甜蜜。
他重新握紧鼠标，看向屏幕，眼神恢复了专注，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刚卡了。”他随口对弹幕解释了一句，然后操作着英雄重新投入战斗。
只是这一次，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挂上了一抹浅浅的、压不下去的笑意。
热搜上的风风雨雨，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她在身边，哪怕是被她逗着玩，好像……也挺好的。
（第七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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