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年会后台，陆承衍正亲自给苏念卿调整晚礼服的肩带，指尖避开她的肌肤，动作却精准得不像话。
“这条星光裙还是太露了，”他皱眉递过件同色系披肩，语气带着惯有的宠溺，“等下别喝香槟，胃会不舒服。”
周围的高管早已见怪不怪——这位叱咤商界的28岁总裁，唯独对身边这位“妹妹”毫无脾气，从记事起就把人宠成了掌心明珠。
苏念卿是陆家养了十几年的“妹妹”。
当年陆父在孤儿院遇到瘦弱的她，见她眉眼精致又格外懂事，便接回了家。
陆承衍比她大五岁，从此多了个“小尾巴”。
幼儿园时有人抢她的糖果，他撸起袖子把人堵在墙角讲道理；
中学时她被男生表白，他开车绕三条街去接她，还故意在那男生面前晃了晃车钥匙；
她考上大学那天，他直接包下整层餐厅庆祝，逢人就炫耀：“我妹妹，全市文科第三，漂亮吧？”
这份宠溺在陆承衍20岁那年，悄然变了味。
那天苏念卿穿着他送的白色连衣裙，蹲在花园里喂猫，阳光落在她发梢，他下意识伸手去拂，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他猛地收回手，假装整理衣领，耳尖却红得发烫。
从那天起，他开始刻意保持距离——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她抱坐在腿上看动画片，不再牵她的手过马路，连她扑过来想抱他时，都借口要去接电话躲开。
可爱意从不会因距离减少。
他依旧记得她不吃青椒，每次家宴都提前让厨房把她的菜挑干净；
她熬夜赶论文，他会默默泡好温牛奶放在门口，附上写着“早睡”的便利贴；
得知她被导师批评，他便帮她细细梳理论文里的错误点。
苏念卿察觉到他的疏远，变得格外敏感，以前总黏着他问东问西，后来只敢远远跟着，眼神里满是委屈。
陆承衍被这份禁忌的情感折磨得夜不能寐。
他是她的“哥哥”，怎么能对她有这种心思？思来想去，他找到父母，说自己申请了国外的交换生，要去深造两年。
“哥哥要走？”苏念卿听到消息时，手里的画笔“啪”地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不要我了？”
她哭得浑身发抖，像只被抛弃的小猫，踮起脚死死抱住他的腰：“我不要你走，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遥控器了，再也不烦你陪我逛街了，你别走好不好？”
陆承衍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掌心冒汗，却不敢回抱她，只能僵硬地站着，声音沙哑：“念念，哥哥是去学习，不是不要你。”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会因为这声“哥哥”彻底破防。
当晚，陆父把陆承衍叫进了书房。
台灯的光晕里，父亲推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神色平静：“说说吧，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陆承衍沉默良久，终于颓丧地开口：“爸，我对念念的感情不对，我……我喜欢她。可我是她哥哥，这太荒唐了，我必须躲开。”
父亲突然笑了，抽出信封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一张泛黄的收养意向书，末尾处没有任何签名；
还有两个户口本，一个写着陆家三口的信息，另一个户主是苏念卿，地址虽然和陆家相同，却标注着“独立户口”。
“你以为我当年真的收养了念念？”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你妈见你从小就护着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当年是以资助的名义接她回来的，没签收养协议，户口也一直独立，你们根本没有法律上的兄妹关系。”
陆承衍僵在原地，手指颤抖地摸着那张空白的意向书，眼眶瞬间红了。
原来那些刻意的疏远、深夜的挣扎、出国的决心，全都是自己的一场乌龙。
“那……念念知道吗？”他声音发紧。
“她不知道，”父亲笑着说，“我本来想等你们再大些再说，没想到你倒先钻了牛角尖。承衍，爱不是逃避，是担当。既然喜欢，就放手去追，别让孩子委屈。”
陆承衍冲出书房时，看到苏念卿正蹲在楼梯口哭，怀里抱着他小时候送她的小熊玩偶。
他大步走过去，再也没有克制，蹲下身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念念，哥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苏念卿愣住了，哭着捶他的背：“你骗人！你明明说要去国外……”
“我错了，”陆承衍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不是要躲你，是我太傻，把对你的喜欢当成了罪过。念念，我从来不是你的亲哥哥，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想娶你、护你一辈子的喜欢。”
苏念卿的哭声突然停了，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脸颊慢慢红了起来——其实她早就习惯了依赖他，看到他疏远自己时的委屈，远比哥哥要出国更让她难受。
后来的日子，陆承衍的宠溺变得明目张胆。
他会在年会现场公开牵起苏念卿的手，介绍时笑着说“我女朋友”；
会把她的照片设成手机屏保，开会时不小心亮屏，引来满场暧昧的哄笑；
会在她生日那天，用无人机在夜空拼出“念念，嫁给我”的字样，手里举着钻戒单膝跪地。
婚礼上，苏念卿穿着洁白的婚纱，陆承衍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父亲举杯致辞时，笑着说起当年的事：“我早就知道，我们家承衍这辈子，就是来给念念当骑士的。”
苏念卿靠在陆承衍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突然明白，那些年的“兄妹情”，从来都是爱情的铺垫。
从他第一次为她抢糖果开始，从他刻意疏远却依旧记得她的喜好开始，他就早已是她的归宿，而她，也是他跨越时光的执念与深情。
婚后，陆承衍的办公桌上多了个相框，里面是小时候的他和苏念卿——他穿着小西装，她扎着羊角辫，他手里举着刚抢来的糖果，正往她嘴里送。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相框上，也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又绵长。
原来最好的爱情，是我陪你从童年到白头，从“哥哥”到“老公”，岁岁年年，满心都是你。
（全文完）
行文至此山海俱远。
落笔如泊岸，此心归处——
敬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