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沈清玄刚到市局，就被一群怒气冲冲的居民堵在了门口——都是城西“丽景园”的业主，手里抱着死去的宠物狗，情绪激动。
“沈警官，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我们小区里的狗，已经死了五只了！都是被毒死的！”业主代表王女士红着眼眶，“昨天晚上，我家金毛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直挺挺地躺在狗窝里，嘴里还吐着白沫。”
周野已经提前去了小区勘查，沈清玄赶到时，他正蹲在小区北门的流浪猫投喂点旁，手里拿着一个装着猫粮的纸盘：“沈队，毒源应该在这里。我们检测了猫粮，里面掺了溴敌隆——一种老鼠药，宠物吃了会凝血功能障碍，半小时内就能致命。”
丽景园是个老小区，没有物业，只有几个热心业主自发管理。流浪猫投喂点是半年前设的，由住在3号楼的独居老人赵阿婆负责，每天早上七点、晚上七点各喂一次。
“赵阿婆呢？”沈清玄问。
“在她家呢，吓得不敢出来。”旁边的业主说，“昨天晚上就是她喂的猫粮，现在大家都怀疑是她投的毒。”
沈清玄敲开赵阿婆的门，老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个破旧的毛线球，脸色发白：“警官，不是我……我怎么会毒那些狗呢？它们虽然吵，但也没碍着我什么……”
赵阿婆今年78岁，老伴走得早，子女都在外地，平时就靠喂流浪猫解闷。她的保姆李姐端来一杯水，替老人辩解：“阿婆心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会投毒？肯定是有人栽赃！”
沈清玄环顾房间，发现窗台上放着一瓶溴敌隆，标签已经撕了一半。“这瓶老鼠药是你的？”
赵阿婆点点头：“上个月家里闹老鼠，让李姐买的，用了没几次，就放在窗台上了。”
李姐立刻说：“是我买的，但我用完就放回去了，谁知道怎么会被人拿去毒狗！”
周野这时发来消息：小区北门的监控坏了三天了，只能查东门和南门的。昨晚六点到八点，有五个业主带着狗出过小区，其中王女士的金毛在七点十分左右回过一次小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正是赵阿婆喂猫的时间。
“王女士的金毛，平时有没有吓到过赵阿婆？”沈清玄问旁边的业主。
“有！上周三早上，赵阿婆在楼下喂猫，王女士的金毛突然冲过来，把阿婆吓得摔了一跤，膝盖都青了。”业主说，“当时阿婆就说了句‘这狗太凶’，王女士还跟她吵了一架。”
难道是赵阿婆因为被狗吓，怀恨在心投毒？但她的语气又不像在撒谎。沈清玄拿起窗台上的溴敌隆瓶，发现瓶身上的指纹除了赵阿婆和李姐，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边缘很清晰，像是戴了手套，但手套上有个破洞，留下了半枚指纹。
她让痕检组提取指纹比对，自己则去查李姐的行踪。李姐今年45岁，在赵阿婆家做了两年保姆，每天早上八点来，晚上六点走。昨天晚上，她六点准时离开，却在六点半又回来了一次，说是忘拿了手机，停留了十分钟就走了。
“你昨晚回来拿手机时，有没有碰过窗台上的老鼠药？”沈清玄问李姐。
李姐眼神一闪：“没有！我拿了手机就走了，没碰别的。”
这时，痕检组传来消息：溴敌隆瓶上的陌生指纹，和李姐的指纹部分重合——正是她左手食指的指纹，因为她左手食指上有一道旧伤，指纹有缺损，和瓶身上的半枚指纹完全匹配。
面对证据，李姐终于哭了出来：“是我做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上周赵阿婆被金毛吓倒后，王女士不仅没道歉，还在小区群里说赵阿婆“碰瓷”。李姐觉得王女士太过分，又怕赵阿婆再被狗吓到，就想“教训”一下那些不牵绳的狗主人。她偷偷拿了赵阿婆的老鼠药，掺在流浪猫的猫粮里——她以为流浪猫不吃，只会被狗误食，没想到连流浪猫也吃了，现在已经有三只流浪猫没找到。
“我本来想让狗主人长点记性，没想到会害死这么多狗……”李姐捂着脸，“我不敢告诉阿婆，怕她生气，也怕被警察抓，就想嫁祸给阿婆，说她是不小心把老鼠药掉进去的。”
沈清玄看着李姐，心里五味杂陈——她的出发点是护着老人，却用了最错误的方式。王女士得知真相后，虽然难过，但也反省了自己平时遛狗不牵绳的习惯。
下午，小区业主自发组织了“文明遛狗”倡议，赵阿婆依旧在投喂点喂流浪猫，只是这次，她身边多了几个帮忙看着的业主。周野把收缴的老鼠药扔进垃圾桶，对沈清玄说：“有时候，好心办坏事，比故意作恶更让人难受。”
沈清玄点点头，看向小区里奔跑的孩子和牵着狗的业主——或许，这场悲剧，能让更多人明白，邻里之间的包容，比任何“教训”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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