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薄如蝉翼的晨雾笼罩着时代峰峻训练基地。宿舍里,鼾声与梦呓交织,少年们仍在沉睡。阮桉荻是被一缕刺眼的光线惊醒的——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正巧落在她的眼皮上。她眨了眨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心跳猛地一滞。
她不在自己的床上。
身下是略显硬实的床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那是王橹杰惯用的护手霜味道。她侧过头,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睡颜: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影,呼吸均匀,手臂仍环在她的腰间,像一道不愿松开的锁。
她轻轻动了动,想抽身离开,却惊醒了他。
王橹杰睁开眼,眸色深邃,像未散的夜。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指尖缓缓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额头抵上他的锁骨,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震动:“再睡一会儿……就五分钟。”
她闭上眼,贪恋这短暂的温存。可理智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疯狂、帘子外的呼吸声、他们如何在黑暗中相拥、如何用身体填补彼此灵魂的缺口……一切都真实得让人发抖。
“我们……”她轻声开口,却被他用指尖抵住唇。
“别说话。”他低语,“让我再抱你一次,像昨天夜里那样。”
她没再挣扎,任由自己沉溺。可就在这时,帘子外传来一声轻响——是杨博文起床了。
两人同时僵住。
王橹杰缓缓松开手,眼神暗了暗,轻轻推开她:“回去吧,别被看见。”
她点头,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迅速钻回自己的被窝,拉好帘子。心跳如鼓,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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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上午训练课**
“今天状态都不对!”张桂源甩下毛巾,声音带着焦躁,“动作松散,眼神涣散,你们昨晚集体失眠了?”
没人应声。
王橹杰站在队列最前,动作标准,表情冷峻,仿佛昨夜那个在黑暗中低唤她名字的人从未存在。可当阮桉荻抬眼,却看见他指尖微微蜷缩,像在克制某种冲动。
陈奕恒忽然开口:“安荻,你脸很红,发烧了?”
“没、没有。”她猛地低头,耳尖却已泛红。
李煜东悄悄瞥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他昨晚似乎翻了个身,朝向她们的床铺——难道他看见了?
“休息十分钟。”张桂源叹了口气,转身去调音乐。
人群散开,王橹杰走向饮水机,背影挺拔。阮桉荻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有一道极淡的银饰刮过的红痕。
“你昨晚……”杨博文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去王橹杰那儿了?我半夜听见动静,帘子在动。”
她猛地抬头,心跳骤停。
杨博文却笑了笑,眼神复杂:“别紧张,我没说出去。但……你们小心点,STF最近在装新监控。”
她没说话,只觉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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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午休**
阮桉荻躲在厕所隔间,翻开那本藏在卫生巾盒后的日记本,颤抖着写下:
写完,她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气。推门时,却撞见王橹杰站在外面,靠在洗手池边,手里把玩着那枚蝶形银饰。
“你……”她声音发紧。
他抬眼,目光深邃:“我等你。”
“我们不能这样。”她低声说,“杨博文知道了,STF在装监控,再这样下去,你会被……”
“被开除?被雪藏?”他冷笑一声,突然将她抵在墙上,银饰在掌心压出浅痕,“可我已经陷进去了,安荻。从你第一次在天台对我笑那天起,我就陷进去了。”
他声音低哑,像在压抑某种痛:“你以为我冷,可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有没有冷,有没有累,有没有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她眼眶发热:“我也……想你。”
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那就别逃。哪怕只有这一刻,也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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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傍晚**
李飞盯着屏幕,画面定格在宿舍走廊的夜视镜头——凌晨两点十七分,阮桉荻的帘子微微晃动,随后,她赤脚走出,走向王橹杰的床铺。
陈春会站在一旁,神色莫测:“要现在叫他们吗?”
李飞沉默片刻,按下暂停键:“再等等。我想看看,他们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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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深夜**
他们又一次在夜色中相会。
没有言语,只有呼吸与心跳交织。王橹杰将她拥入怀中,指尖抚过她的发丝:“公司可能已经知道了。”
“那怎么办?”她靠在他胸口,声音轻得像风。
“要么,我们主动坦白。”他低头吻她,“要么,继续藏,藏到藏不住为止。”
她抬眼看他:“如果被开除呢?”
“那就一起走。”他声音坚定,“去云南,去我阿妈的寨子,你教孩子唱歌,我打猎、酿酒,我们再也不用藏。”
她笑了,眼角有泪光:“你疯了。”
“可我爱疯了。”他吻住她,像要将整个青春都揉进这个吻里。
风掠过天台,吹起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
他们知道,黎明终将到来,而他们的秘密,正站在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