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他们曾说王烁然是光，可那光里没有温度，只有灼烧。当它照向李煜东时，不是救赎，是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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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清晨

李煜东跪在地上，右手撑地，左脚踝扭曲地歪着。他咬牙忍着痛，试图自己站起来，可刚一用力，便又跌回去。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门被推开。

王烁然走进来，脚步从容，目光扫过李煜东的身体，像在看一件碍事的物品。他没停，没问，甚至没多看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把水瓶放在地上，仿佛那声闷响和地上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你脚伤还没好？”他终于开口，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讥诮，“还这么拼？想博同情？”

李煜东抬头，眼神冷：“不劳你操心。”

王烁然笑了，慢条斯理地系好鞋带：“我只是提醒你，别拖累团队。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带着伤还能稳住C位。”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开始热身，动作标准，姿态高傲。而李煜东还在地上挣扎，像被遗忘的影子。



编舞室·中午

集体排练，《破茧》双人段。

王烁然与李煜东被分到一组。

动作设计是“对抗与扶持”，可王烁然每一次配合，都像在刻意折磨。他故意在托举时松手，让李煜东险些摔地；在转身时用力过猛，扯得他旧伤剧痛；甚至在对视时，眼神里全是轻蔑。

“王烁然！”编舞老师终于爆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耸肩，一脸无辜：“抱歉，可能太投入了。毕竟，对手太弱，容易失控。”

李煜东脸色铁青，却没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失控”，是赤裸裸的羞辱。



卫生间·午后

李煜东刚走进隔间，门就被猛地推开。

王烁然站在门口，反手锁上。

“你干什么？”李煜东警惕地后退。

“别紧张。”王烁然靠在洗手台边，语气轻佻，“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李煜东冷笑。

“说我被阮安荻拒绝，说我疯了，说我配不上主舞？”王烁然逼近，“你很得意？觉得自己比我强？一个连主舞台都没站过的人，也配评判我？”

“我没说。”李煜东直视他，“但如果你做了，就别怕被人说。”

王烁然突然笑了，伸手捏住李煜东的下巴，力道不轻：“你知道为什么你永远只是替补吗？因为你骨子里就是个懦夫。连喜欢都不敢说，还敢妄想站到我身边？”

李煜东猛地甩开他：“你根本不是在意我喜欢谁，你只是享受踩人的感觉。”

王烁然眼神一冷：“聪明。可聪明人，往往死得快。”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下次排练，如果你再失误——我不只是让你摔，我会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公司走廊·傍晚

阮安荻看见李煜东一瘸一拐地走着，手里攥着一张医疗单。

“你受伤了？”

“没事。”他避开她的目光，“王烁然说得对，我确实不该站在这里。”

“他对你做了什么？”她声音紧了。

“没什么。”李煜东苦笑，“就是让我认清现实——在这儿，实力不重要，背景不重要，努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有权决定你能不能呼吸。”

阮安荻沉默。

她终于明白——王烁然不是被伤害后变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光”。那层温柔，不过是包装精美的控制欲。

他从未善良。

他只是以前没被激怒。



练习室·深夜

王烁然独自在练舞。

动作凌厉，像在发泄。他一遍遍重复着高难度旋转，汗水砸在地上，像血滴。

门开了。

李煜东站在门口。

王烁然停下，挑眉：“来找我求饶？”

“不是。”李煜东走进来，把训练日志摔在地板上，“这是你偷走的吧？我今天才发现。”

王烁然低头看，没否认。

“你翻过它？”李煜东问。

“翻了。”他坦然，“上面写你梦想站上主舞台？真可笑。你知道主舞台要什么？要人气，要背景，要有人捧。而你，什么都没有。”

“可我有尊严。”李煜东声音很轻，却坚定，“而你，早就把它卖了。”

王烁然笑了，笑得肆意：“尊严？在这儿，尊严是失败者的遮羞布。你看看你自己，疼得走不动路，还谈尊严？”

他走近，一脚踩在日志上，缓缓碾碎。

“从今天起，你每天来给我压腿，帮我热身。否则——”他俯身，贴近耳畔，“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怎么在排练时‘意外’重伤，被迫退团的。”

李煜东盯着他，良久，低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