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练习生不该有秘密。可秘密,正是从‘不该有’的地方,悄悄生长出来的。当日记被撕开,摆在聚光灯下时,我才明白——最深的裂痕,不是来自外界的审判,而是我们曾以为坚固的羁绊,在规则面前,竟如此易碎。”
——匿名留言·肆意少年团粉丝后援会
练习室·清晨
阳光斜切进玻璃幕墙,落在空荡的地板上。
阮安荻来得最早。她蹲在角落,用湿巾一遍遍擦拭舞鞋的鞋尖——李煜东的那双。他还没出院,但她答应过,会替他守住这个位置。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橹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纸,指节发白。
“安荻……”他声音哑,“你的日记……被拍了。”
她猛地抬头。
“有人偷拍了你写在本子上的内容,发到了粉丝群。现在……全网都在传。”
她冲过去抢过手机——
屏幕里,是她亲手写下的字:
评论炸了。
“实锤!阮安荻和左奇函恋爱!”
“练习生也太不自律了,马上公演还搞这些?”
“王烁然说得对,有些人就是拖后腿。”
她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
门再次被推开。
左奇函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他没看她,只是弯腰捡起手机,关掉屏幕。
“不是我传的。”他说。
她点头:“我知道。”
可空气里,已经有了裂痕。
会议室·上午
时代峰峻高层空降,会议桌前坐满了人。
导师、经纪人、心理辅导师……还有他们六个练习生。
“我们不禁止正常交往。”总监声音冷,“但‘早恋’影响团队氛围,破坏训练纪律,必须处理。”
“处理?”陈浚洺突然笑出声,“那王烁然天天打压队友,算不算影响氛围?”
“陈浚洺!”导师厉声喝止。
“我说错了吗?”他站起来,手里还抓着半块面包,“我们每天练到凌晨,有人发烧住院,有人心理崩溃,有人被偷拍日记……可你们只关心‘恋爱’?”
全场寂静。
左奇函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线头。
阮安荻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的袖口,有几处被水泡过的痕迹,像是……昨晚的雨。
她心头一紧。
总监敲了敲桌子:“从今天起,实行‘互监制度’。每人每天提交‘行为记录’,发现违规,立即淘汰。”
“互监?”李煜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拄着拐杖,脸色 still 苍白,却站得笔直。
“所以,我们要互相举报,才能活到最后?”
没人回答。
宿舍·深夜
阮安荻坐在床边,翻着那本被收走又归还的日记。
页角有被撕过的痕迹——那页写着他和左奇函在天台的对话,被撕走了。
她忽然笑了。
笑自己天真。以为温柔能对抗规则,以为理解能打破牢笼。
门被轻轻推开。
左奇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U盘。
“给你。”他说。
她接过,插入电脑。
是音频。
是她重录和声时,唱到崩溃的那段。
可后面,是左奇函的声音——他录下了自己哼的旋律,轻轻叠在她的和声上,像一层薄雾,温柔地托住她摇摇欲坠的嗓音。
“我……录的。”他说,“如果你还想唱,我可以……继续帮你。”
她抬头看他。
他依旧低着头,可耳尖泛红。
“你不怕吗?”她问,“被发现,你会被罚得更重。”
“我怕。”他声音轻,“可我更怕——你再也不唱了。”
天台·凌晨
他们又来了天台。
这次,不止他们两个。
陈浚洺抱着一袋鸡翅,王橹杰拎着两瓶无糖茶,李煜东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这么热闹?”李煜东笑,“缺我一个?”
左奇函愣住:“你们……不怕被拍?”
“怕啊。”陈浚洺啃着鸡翅,“可我们要是连站在一起都不敢,还谈什么‘破茧’?”
王橹杰把茶递给他:“我王橹杰,不检举任何人。要淘汰,一起淘汰。”
李煜东靠在栏杆上:“我住院时想了很久——我们不是工具,是人。会疼,会累,会喜欢别人。”
他看向阮安荻:“你写的日记,我没看完,但我知道——那不是早恋。是我们在黑夜里,互相取暖。”
左奇函低头,看着手中那瓶茶,热气在冷夜里缓缓升腾。
他忽然说:“我……不想再躲了。”
“哪怕被罚?”
“哪怕被淘汰。”他抬头,眼神第一次这么亮,“至少我们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