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正在修剪院角的梅树。天空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变成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却不是透明的雨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带着腥臭。血雨落在山林间，树木迅速枯萎，岩石被腐蚀出坑洞。远处传来隐约的惨叫声和法力碰撞的轰鸣。
然而当血雨落到忘忧山上空时，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污血顺着弧形屏障滑落，像给整座山罩了个罩子。山内依然晴朗，微风和煦。
很快，林中的动物都聚集到小院周围。鹿、兔子、山鸡，甚至几只平时躲着的狐狸，都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眼巴巴望着凌霄。
小狐狸叼住凌霄的裤脚，发出呜呜的哀鸣。
凌霄抬头看了眼被血雨染红的天空，眉头微皱。
“吵死了。”他低头继续修剪梅枝，“还臭。”
池塘里的金鲤疯狂翻腾，一次次跃出水面，鳞片都炸开了。它望着凌霄，眼中满是恐惧。
凌霄放下剪刀走到池边。
“外面的脏水，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对金鲤说，“管好自己这一池清水就行。时候到了，自然能化龙飞天。”
金鲤慢慢平静下来，沉入水底，身上开始泛起纯净的金光。
三日后，血雨停了。
瑶池仙子匆匆赶来，裙摆还沾着未干的污血。
“道尊您没事就好。”她松了口气，“这场血雨毁了无数灵脉，西方教趁机度化了不少修士。”
凌霄递给她一杯茶：“知道了。”
瑶池接过茶杯，看着院内安然无恙的花草动物，欲言又止。
等她离开，院外的动物们没有立即散去。它们朝着凌霄的方向，前腿弯曲，恭敬地拜了三拜，这才陆续返回山林。
小狐狸蹭了蹭凌霄的手背。
夜色渐深。凌霄坐在摇椅上，望着星空。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捏着一枚棋子，在指尖转动。
“山外打得热闹，山里倒是清静。”他轻声自语，“就是不知道，这份清静还能维持多久。”
棋子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光洒满小院，梅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枝桠刚刚修剪过，形态优美。
池塘里，金鲤安静地游动，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它偶尔吐个泡泡，泡泡浮到水面，轻轻破开。
小狐狸趴在凌霄脚边，抱着那个木雕睡着了。
整座忘忧山静悄悄的，仿佛刚才那场席卷洪荒的血雨从未发生过。
凌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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