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回到玉虚宫时，脸色还是苍白的。他跪在殿前，将忘忧山所见一一道来。
殿内寂静无声。
突然，一道玉简破空而出，上面凝聚着令人心悸的圣威。玉简所过之处，云层翻涌，山川震动。
“伤我门人，藐视天威，当罚！”
元始天尊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洪荒。无数大能纷纷将神识投向东海之滨，想要看清是哪位倒霉蛋惹怒了圣人。
此时忘忧山上，凌霄正在泡茶。通天教主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天际那道越来越近的玉简。
“二兄这次动真怒了。”通天笑道。
凌霄头也不抬，将第一泡洗茶的废水随手泼向空中。
“吵什么，没看见我在招待客人？”
那泼茶水迎上玉简，发出“滋”的一声轻响。蕴含圣威的玉简竟如冰雪般消融，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天地间忽然安静了。
那些窥探的神识齐齐僵住。玉虚宫内，元始天尊猛地睁开双眼，脸上第一次露出惊容。
凌霄这才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万里云层，落在玉虚宫深处。
“元始，小辈切磋，胜负自担。你这般插手，失了身份。”他语气平淡，“此事就此作罢，给我个面子。”
整个洪荒都在等待圣人的回应。
良久，玉虚宫方向的圣威缓缓收敛，再无声息。
通天教主拍案叫绝：“妙！太妙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二兄吃瘪！”他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友，你这面子，可比先天至宝还管用。”
凌霄给他续了杯茶：“喝茶。”
没过多久，瑶池仙子匆匆赶来。她看了眼通天，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凌霄道。
“陛下听闻此事，失手打碎了琉璃盏。”瑶池低声道，“西方二圣在灵山深处密谈许久，似乎……对道尊很感兴趣。”
通天嗤笑：“那两位，向来最会捡便宜。”
凌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深远。
“清净日子，怕是到头了。”他轻声道，“也罢，兵来将挡。”
这时小狐狸从屋里跑出来，跳进凌霄怀里，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的圣威虽然被挡在外面，还是让它受了惊吓。
凌霄摸摸它的头，对瑶池说：“回去告诉王母，她那株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树，今年结的果子我要三成。”
瑶池一怔：“道尊这是……”
“精神损失费。”凌霄说得理所当然，“吓着我的狐狸了。”
通天哈哈大笑：“该！就该让天庭出点血！”
瑶池无奈应下，告辞离去。
通天又坐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道友，今日你驳了二兄的面子，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凌霄给小狐狸顺毛，“该来的总会来。”
送走通天，天色已晚。
凌霄抱着小狐狸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辰。
“怕吗？”他问。
小狐狸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夜风吹过，院角的梅树沙沙作响。池塘里，金鲤悄悄探出头，吐了个泡泡。
这一夜，洪荒无数势力都在谈论同一个名字。
忘忧山之主。
有人说他早已超脱圣境，有人说他得了混沌至宝，还有人说他其实是道祖化身。
而此刻，被议论的主角正抱着狐狸回屋睡觉。
“明天想吃什么？”他问。
小狐狸“呜呜”两声。
“好，那就吃烤鱼。”
屋门轻轻合上，忘忧山重归寂静。
只有那株梅树在月下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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