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校海拔最低的Omega,林小小对“可爱”这两个字的过敏程度,堪比Alpha面对抑制剂失效。所以,当课间休息,前排女生转过头,带着那种熟悉的、仿佛看到什么毛绒玩偶的笑容惊呼“小小你缩在椅子上喝牛奶的样子好可爱啊”时,她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牛奶盒捏爆。
“谢谢,但不可爱。”林小小板着脸,试图用最严肃的表情纠正这个根深蒂固的误解,可惜收效甚微,对方笑得更欢了。她悻悻地低头,吸管发出空响,像是在为她默哀。
祸不单行。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她溜回几乎无人使用的老教学楼三楼卫生间,打算补点抑制剂——她的发情期快到了,信息素有些不安分,带着点甜腻腻的奶糖味。包里两瓶差不多大小的喷雾挨在一起,她心烦意乱地随手拿起一瓶,对着自己后颈“呲呲”就是两下。
不对劲。
这味道……不是她常用的抑制剂那种略带苦涩的草木气息,反而是一种异常浓郁、甚至有些呛人的甜香。
心里咯噔一声,她猛地拿起喷瓶定睛一看——完了。透明的瓶身,标签在刚才掏东西时被她指甲刮掉了一小半,但剩下那点模糊的印刷体,分明写着“信息素伪装香水·诱惑蜜桃款(Omega临时增强魅力用)”。
要死!
她怎么会把新买的、据说效果猛烈的信息素香水错拿成抑制剂?还喷了两下!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必须立刻、马上清洗掉!她手忙脚乱地拧开水龙头,掬起冷水拍打后颈,那甜腻的桃子味却像是渗入了皮肤,顽固地弥漫在空气里。
更糟的是,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林小小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身影拐过墙角。
是江灼。
那个身高185,常年霸占年级武力值榜首,眼神能冻死企鹅的Alpha校霸。他怎么会来这栋几乎废弃的教学楼?
江灼显然也看见了她,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视线在她和她身边弥漫的异常甜香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他似乎是来隔壁废弃器材室拿东西的,径直越过她,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就在他开门的瞬间,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精准地将林小小身上那浓烈得不像话的“蜜桃”信息素,卷了他一身。
江灼的脚步顿住了。
林小小清晰地看到他那宽阔的背脊猛地一僵。
下一秒,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黑眸,此刻像是骤然掀起了风暴,沉得吓人。他一步步走回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小小疯狂鼓动的心跳上。强大的Alpha信息素——冰冷、锐利,如同雪松林深处的寒风,铺天盖地地朝她压来,瞬间将她那虚假的“蜜桃甜香”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原始的、源自本能的恐惧与……战栗。
“你……”江灼的声音低哑得可怕,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什么情绪。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林小小的后衣领,像是拎一只不听话的猫崽般,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双脚悬空的瞬间,林小小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
林小小吓坏了,四肢在空中无意识地乱蹬,缺氧和恐惧让她口不择言:“放、放我下来!谁……谁让你闻起来像块刚烤好的大蛋糕!”
话一出口,世界安静了。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江灼那双翻涌着暗流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他拎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不是朝着教室方向,而是直接进了旁边那间昏暗的废弃器材室,反手“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光线和可能存在的窥探。
器材室内灰尘在从门缝窗隙透进来的微光中飞舞,空气里混杂着橡胶、旧皮革和浓得化不开的雪松信息素,还有她身上那抹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甜腻桃香。
林小小被放在了堆叠的体操垫上,高度依旧不足以让她平视江灼,但至少脚沾了地。她吓得往后缩,脊背抵上冰冷墙壁。
江灼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俯下身,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垫子上,将她困在这一方狭小空间内。
“蛋、糕?”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调平直,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那股强大的雪松信息素收拢,紧密地包裹住她,不再是纯粹的压迫,反而带着一种……探究的、甚至是躁动的侵略性。
林小小的Omega本能让她牙齿打颤,后颈的腺体突突直跳,一阵阵发软的感觉从脊椎蔓延开。她紧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我喷错东西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灼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蹭到她的颈侧,像是在仔细分辨那被香水掩盖下的、她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那缕极淡的、属于林小小本身的,甜丝丝的奶糖味,在霸道的人工蜜桃和凛冽的雪松交锋中,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猛地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转身大步走到器材室另一头,与她拉开了最大距离。他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绷得死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滚出去。”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在我失控之前。”
林小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跳下垫子,手脚并用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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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小小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踏进教室的。
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一闭眼就是江灼那双风暴酝酿的眼睛和他身上那冷冽又……莫名诱人的雪松蛋糕味。她甚至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被一块巨大的、散发着雪松清香的蛋糕追着跑。
太惊悚了。
她缩着脖子,尽可能降低存在感,溜到自己座位上,祈祷昨天那场噩梦般的意外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然而,早读课刚下课,教室门口就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快看!是江灼!”
“他手里拿的什么?”
林小小心里一紧,悄悄抬起头。
只见江灼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班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盒。而他的视线,正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他迈开长腿,在一众或好奇或畏惧的目光中,径直穿过走廊,走向她的座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小小骤然收紧的心弦上。
他在她课桌前站定。185的身高带来的阴影,将坐在椅子上的150的她完全覆盖。
然后,他俯身,将那个小纸盒“啪”地一声,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盒子很小,是所有送到他班上的蛋糕里,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个。
周围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小小僵硬地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眼眸。那股熟悉的、凛冽的雪松信息素再次将她包裹,只是这一次,少了昨天的狂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针对性。
江灼微微偏头,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的低哑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喂,150。”
“敢说Alpha像蛋糕的,你是第一个。”
“现在,尝尝看,”他盯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足以让林小小心脏停跳的弧度,“…像不像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