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在改变命运?"母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贴着我的耳膜。她抬手按下某个按钮,天花板上的投影突然亮起。
画面里,是我和陈志远在医院病房的场景。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接着是教堂地窖的画面,我穿着婚纱,他穿着西装,我们站在一起,像是婚礼现场。最后是瑞士雪山的画面,他从山坡上滑倒,雪地上溅开鲜血。
"不..."我摇头,后颈的蓝纹随着动作抽搐,"这些记忆都是真实的!"
"真实?"母亲冷笑一声,手指戳在我胸口,"每次重生都在延长他的生命。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其实只是我们的实验数据。"
我猛地后退,撞到冷冻舱上。玻璃映出我的倒影——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嘴唇发紫。最可怕的是脖子上的蓝纹,像一条条冬眠的蛇。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那些痛苦和挣扎...不可能是假的..."
"痛苦才是最好的催化剂。"母亲的手指划过我后颈的芯片,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你越接近他,移植完成率就越高。"
我捂住耳朵,但那些画面还在眼前闪现。医院病房、教堂地窖、瑞士雪山...每个场景都有陈志远的身影。他有时候穿着白大褂,有时候穿着西装,有时候浑身是血。
"够了!"我大吼一声,抬脚踹向冷冻舱。玻璃应声而碎,蓝色液体喷了我一身。我感觉皮肤开始发麻,像是有蚂蚁在爬。低头看去,蓝纹已经蔓延到手腕。
"有意思。"母亲突然笑了,"看来移植完成率又要提高了。"
我想跑,却被一群刚苏醒的实验体拦住。她们围成一圈,慢慢收紧包围圈。蓝纹开始发烫,疼得我咬紧牙关。
"让开!"我把玻璃碴挥舞起来。
"你以为你在反抗?"穿病号服的那个说话了,"你只是在完成最后一步测试。"她抬起手,我看到她手臂下有根黑色血管在跳动。
突然,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来,对着她就是一拳。她飞出去撞碎了三个冷冻舱,蓝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小河。
"警告,非授权实验体接近核心容器。"机械音响起。
趁这个机会,我冲向主控台。操作面板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原始档案-A-01"。我想点开,但手指刚碰到屏幕就触发红色警报。
"警告,强制解封程序启动。"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液压声,所有冷冻舱开始同步开启。我看到最年长的实验体眼角已有皱纹,最幼小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她们都穿着灰色连体服,左胸位置隐约有编号烙印。
"终于等到你了。"银灰瞳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该换我们活了。"
一个半裸的实验体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皮肤下蠕动着黑色血管:"容器该换人了。"
我本能地甩手,机械臂自动反击弹出,将她击飞撞碎玻璃。蓝色冷冻液喷溅满地,我看到她伤口露出机械骨骼。
"你们...都是机器?"我惊恐地后退。
"比你更接近完美。"银灰瞳女孩走过来,伸手想摸我的脸,"要不要看看真正的林婉清长什么样?"
我躲开,撞翻了操作台。多块显示屏坠落,火花四溅。包围圈越来越小,实验体们发出低语:
"容器..."
"null"
"移植完成率97.6%..."
"null"
"最后一次机会..."
背后突然传来规律脚步声,某种熟悉的气息逐渐逼近。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和芯片震动的频率渐渐同步。
"欢迎回家,A-01。"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不是银灰瞳女孩,也不是任何一个实验体。这个声音,我在梦里听过无数次。
我僵在原地,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母亲。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高跟鞋踩在钢板上的声音。实验体们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走来。她五官和我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
"妈..."我喉咙发干。
"不许叫她。"银灰瞳女孩突然抓住我肩膀,"你不过是个失败品。真正的林婉清早就..."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女人手中的银色手枪还在冒烟,银灰瞳女孩额头有个血洞,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她摸了摸伤口,碎裂的皮肤下露出金属骨骼。
"母亲"走到我面前,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指甲油,和当年给母亲梳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的手术室里,你选择了我们。"她声音很轻,"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冷冻舱上。玻璃映出我们的倒影——我和她,还有后面无数个我组成的灰色人墙。
"陈志远在哪?"我问。
女人表情变了,手指突然掐住我脖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不该来找你的。"她咬牙切齿,"要不是他,实验早该成功了。"
我拼命挣扎,指甲抠进她手腕。她却笑了:"看看这个。"
她按下遥控器,天花板上投影出画面。是陈志远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画面切换,变成他在雪山滑倒的画面,雪地上溅开的鲜血格外刺眼。
"都是假的..."我喘着气说,"那些记忆..."
"比你想象的更真实。"女人松开手,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每次重生都是新的实验,你越接近他,移植完成率就越高。"
我抬头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欠他的。"她蹲下身,手指戳在我胸口,"1997年高考,你自愿放弃录取资格。你以为是为了爱情,其实是为了完成认知重构的第一步。"
我踉跄着后退,脚底踩着满地蓝色液体。那些画面还在眼前闪现——医院病房、教堂地窖、瑞士雪山。每个场景都有陈志远的身影,他有时候穿着白大褂,有时候穿着西装,有时候浑身是血。
"都是假的..."我喘着气说,手指抠进掌心,"那些记忆..."
"比你想象的更真实。"女人松开手,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每次重生都是新的实验,你越接近他,移植完成率就越高。"
我抬头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欠他的。"她蹲下身,手指戳在我胸口,"1997年高考,你自愿放弃录取资格。你以为是为了爱情,其实是为了完成认知重构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