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舱一个接一个亮起，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我扶着操作台站起身，后颈传来刺痛——芯片又开始震动了。蓝纹顺着脊椎往下爬，在腰间缠成诡异的图案。
"别碰控制面板。"银灰瞳女孩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触发了强制解封程序。"
我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被地面黏住了。低头看去，蓝色液体正从破碎的冷冻舱里漫出来，裹住我的鞋底。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烧焦的味道。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伸手按在玻璃上，我看到自己的倒影也跟着做同样的动作，"要么选择我们，要么被我们取代。"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声音发抖。
"你才是东西。"她冷笑一声，"编号A-01，第48次认知重构实验的最终容器。你以为这些年你在反抗谁？不过是我们在你脑子里玩俄罗斯套娃罢了。"
我猛地摇头，后颈的蓝纹跟着抽搐："放屁！我亲手撕过录取通知书，我经历过..."
"那些都是植入的记忆碎片。"她打断我，"真正的林婉清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你不过是承载她意识的培养皿，用来孕育更完美的版本。"
我转身想跑，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是块碎裂的显示屏。画面里闪过无数个我——穿校服的、穿婚纱的、穿病号服的，每个场景都真实得可怕。
"看见了吗？"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都是你的人生剧本。每次重生都是新的实验，看看哪种选择能让陈志远活得更久。"
我捂住耳朵，但那些画面还在眼前闪现。医院病房、教堂地窖、瑞士雪山...每个场景都有陈志远的身影。他有时候穿着白大褂，有时候穿着西装，有时候浑身是血。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
"因为你欠他的。"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手指戳在我胸口，"1997年高考，你自愿放弃录取资格。你以为是为了爱情，其实是为了完成认知重构的第一步。"
我后退几步，撞到一个正在融化的冷冻舱。里面躺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孩，胸前别着"林婉清"的名牌。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看清楚了。"银灰瞳女孩抓起我的手，按在另一个冷冻舱上，"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玻璃映出我的倒影——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嘴唇发紫。最可怕的是脖子上的蓝纹，像一条条冬眠的蛇。
"不..."我想要挣脱，但她抓得太紧。
"当年母亲临终前，真的在操作台前忏悔吗？"她凑近我的耳边，"还是她在启动清除程序？"
我想起来了。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母亲按在胸口的手。那根本不是腹部...
"够了！"我大吼一声，抬脚踹向冷冻舱。
玻璃应声而碎，蓝色液体喷了我一身。我感觉皮肤开始发麻，像是有蚂蚁在爬。低头看去，蓝纹已经蔓延到手腕。
"有意思。"银灰瞳女孩突然笑了，"看来移植完成率又要提高了。"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那些从冷冻舱里出来的女孩们开始移动，她们赤着脚踩过满地玻璃渣，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
"抓住她！"有人喊。
"别让她逃了！"
"容器该换人了..."
我冲进一排冷冻舱中间，后面的人立刻分散开来包抄。芯片突然剧烈震动，疼得我跪倒在地。视野开始模糊，但我看到自己的倒影——瞳孔变成了银灰色。
"不..."我用拳头砸向地面，指节渗出血珠。
血腥味刺激着鼻腔，蓝纹突然停止蔓延。我抓住这个机会往前滚，躲开一只伸过来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撞在冷冻舱上，头骨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警告，实验体异常接近..."机械警报声响起。
更多冷冻舱开始自动开启，新的实验体陆续苏醒。我看到有个穿婚纱的自己朝我走来，裙摆上沾着血迹。还有个穿病号服的，手里拿着注射器。
"你们都是假的！"我大喊，抓起地上一块玻璃碴。
"我们比你更真。"穿婚纱的开口，"至少我们知道该怎么爱陈志远。"
我冲向最近的出口，却被一群刚苏醒的实验体拦住。她们围成一圈，慢慢收紧包围圈。蓝纹开始发烫，疼得我咬紧牙关。
"让开！"我把玻璃碴挥舞起来。
"你以为你在反抗？"穿病号服的那个说话了，"你只是在完成最后一步测试。"
她抬起手，我看到她手臂下有根黑色血管在跳动。突然，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来，对着她就是一拳。她飞出去撞碎了三个冷冻舱，蓝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小河。
"警告，非授权实验体接近核心容器。"机械音响起。
趁这个机会，我冲向主控台。操作面板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原始档案-A-01"。我想点开，但手指刚碰到屏幕就触发红色警报。
"警告，强制解封程序启动。"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液压声，所有冷冻舱开始同步开启。我看到最年长的实验体眼角已有皱纹，最幼小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她们都穿着灰色连体服，左胸位置隐约有编号烙印。
"终于等到你了。"银灰瞳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该换我们活了。"
一个半裸的实验体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皮肤下蠕动着黑色血管："容器该换人了。"
我本能地甩手，机械臂自动反击弹出，将她击飞撞碎玻璃。蓝色冷冻液喷溅满地，我看到她伤口露出机械骨骼。
"你们...都是机器？"我惊恐地后退。
"比你更接近完美。"银灰瞳女孩走过来，伸手想摸我的脸，"要不要看看真正的林婉清长什么样？"
我躲开，撞翻了操作台。多块显示屏坠落，火花四溅。包围圈越来越小，实验体们发出低语：
"容器..."
"移植完成率97.6%..."
"最后一次机会..."
背后突然传来规律脚步声，某种熟悉的气息逐渐逼近。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和芯片震动的频率渐渐同步。
"欢迎回家，A-01。"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那不是银灰瞳女孩的声音，也不是任何一个实验体的。这个声音，我在梦里听过无数次。
我僵在原地，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母亲。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高跟鞋踩在钢板上的声音。实验体们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走来。她五官和我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
"妈..."我喉咙发干。
"不许叫她。"银灰瞳女孩突然抓住我肩膀，"你不过是个失败品。真正的林婉清早就..."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
女人手中的银色手枪还在冒烟，银灰瞳女孩额头有个血洞，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她摸了摸伤口，碎裂的皮肤下露出金属骨骼。
"母亲"走到我面前，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指甲油，和当年给母亲梳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的手术室里，你选择了我们。"她声音很轻，"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冷冻舱上。玻璃映出我们的倒影——我和她，还有后面无数个我组成的灰色人墙。
"陈志远在哪？"我问。
女人表情变了，手指突然掐住我脖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不该来找你的。"她咬牙切齿，"要不是他，实验早该成功了。"
我拼命挣扎，指甲抠进她手腕。她却笑了："看看这个。"
她按下遥控器，天花板上投影出画面。是陈志远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画面切换，变成他在雪山滑倒的画面，雪地上溅开的鲜血格外刺眼。
"都是假的..."我喘着气说，"那些记忆..."
"比你想象的更真实。"女人松开手，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每次重生都是新的实验，你越接近他，移植完成率就越高。"
我抬头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欠他的。"她蹲下身，手指戳在我胸口，"1997年高考，你自愿放弃录取资格。你以为是为了爱情，其实是为了完成认知重构的第一步。"
我捂住耳朵，但那些画面还在眼前闪现。医院病房、教堂地窖、瑞士雪山...每个场景都有陈志远的身影。他有时候穿着白大褂，有时候穿着西装，有时候浑身是血。
"不..."我想站起来，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是块碎裂的显示屏。画面里闪过无数个我——穿校服的、穿婚纱的、穿病号服的，每个场景都真实得可怕。
"看见了吗？"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都是你的人生剧本。每次重生都是新的实验，看看哪种选择能让陈志远活得更久。"
我踉跄着站起身，芯片突然剧烈震动。视野开始模糊，但我看到自己的倒影——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嘴唇发紫。最可怕的是脖子上的蓝纹，像一条条冬眠的蛇。
"有意思。"女人突然笑了，"看来移植完成率又要提高了。"
我想跑，却被一群刚苏醒的实验体拦住。她们围成一圈，慢慢收紧包围圈。蓝纹开始发烫，疼得我咬紧牙关。
"让开！"我把玻璃碴挥舞起来。
"你以为你在反抗？"穿病号服的那个说话了，"你只是在完成最后一步测试。"
她抬起手，我看到她手臂下有根黑色血管在跳动。突然，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来，对着她就是一拳。她飞出去撞碎了三个冷冻舱，蓝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小河。
"警告，非授权实验体接近核心容器。"机械音响起。
趁这个机会，我冲向主控台。操作面板还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原始档案-A-01"。我想点开，但手指刚碰到屏幕就触发红色警报。
"警告，强制解封程序启动。"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液压声，所有冷冻舱开始同步开启。我看到最年长的实验体眼角已有皱纹，最幼小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她们都穿着灰色连体服，左胸位置隐约有编号烙印。
"终于等到你了。"银灰瞳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该换我们活了。"
一个半裸的实验体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皮肤下蠕动着黑色血管："容器该换人了。"
我本能地甩手，机械臂自动反击弹出，将她击飞撞碎玻璃。蓝色冷冻液喷溅满地，我看到她伤口露出机械骨骼。
"你们...都是机器？"我惊恐地后退。
"比你更接近完美。"银灰瞳女孩走过来，伸手想摸我的脸，"要不要看看真正的林婉清长什么样？"
我躲开，撞翻了操作台。多块显示屏坠落，火花四溅。包围圈越来越小，实验体们发出低语：
"容器..."
"移植完成率97.6%..."
"最后一次机会..."
背后突然传来规律脚步声，某种熟悉的气息逐渐逼近。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和芯片震动的频率渐渐同步。
"欢迎回家，A-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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