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还未散尽，丁程鑫被马嘉祺堵在了露台。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几分酒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陡然升温的空气。
“长期合作，马总打算怎么个合作法？”丁程鑫靠着栏杆，指尖捏着空酒杯轻轻晃动，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探究。
马嘉祺站在他面前，身形挺拔如旧，目光却比会议室里柔和了许多，少了算计，多了些坦诚：“比如，下一个剧本，我继续做你的投资方。再比如……”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丁程鑫被风吹得微乱的发梢上，“一起吃顿饭，不算应酬的那种。”
丁程鑫笑了，是那种从眼底漾开的笑，像揉碎了星光：“马总这是，要跨界体验生活？”
“是想看看，镜头之外的丁老师，是不是也总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马嘉祺的声音低沉下来，“毕竟在片场，你为了一个镜头和导演争到面红耳赤的样子，比任何商业数据都更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拍摄到关键戏份时，丁程鑫坚持认为主角的情绪爆发不该流于表面，和主张“视觉冲击优先”的副导演争执了近一个小时。他以为马嘉祺这种大忙人不会注意到片场这些琐碎，没想到对方连细节都记得。
“看来马总在监控里装了摄像头。”丁程鑫故意抬杠，心里却软了一块。
“我去探过三次班。”马嘉祺坦然承认，“一次你在淋雨，一次你在吊威亚，还有一次，你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眉头皱了半小时。”
丁程鑫一怔，那些他以为只有自己咬牙扛过的瞬间，原来有人悄悄看在眼里。他放下酒杯，直视着马嘉祺：“那顿饭，我请。地方你定，别太铺张，我怕付不起。”
马嘉祺低笑出声，那笑声不同于商场上的客套，带着真实的暖意：“街角的馄饨店就行，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
他们真的去了那家馄饨店。没有助理跟着，没有闪光灯追拍，马嘉祺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丁程鑫摘了帽子和口罩，坐在油腻腻的小桌子旁，看着老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你小时候是不是总被家长说，‘不好好学习就只能去当演员’？”马嘉祺忽然问。
丁程鑫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差不多。那时候觉得演员就是供人消遣的，直到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听到台下的掌声，才明白这行也能让人被看见、被记住。”他抬眼，“你呢？是不是从小就抱着财经报纸啃？”
“我爸是做实业的，总说资本要踏实落地。”马嘉祺的目光落在氤氲的热气上，“以前觉得他保守，后来看着不少泡沫破裂，才懂他的意思。就像选项目，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热度，是能站得住脚的东西。”
包括人吗？丁程鑫在心里问，没说出口。
那之后，他们的联系渐渐跳出了工作范畴。丁程鑫拍夜戏，会收到马嘉祺发来的“记得吃宵夜”；马嘉祺开冗长的董事会，丁程鑫会随手拍张片场的晚霞发过去。
一次丁程鑫去国外参加电影节，赶上当地爆发小规模流感，他不小心中招，发着烧躺在酒店里。凌晨时分，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看到的居然是马嘉祺。
对方风尘仆仆，眼下带着青黑，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刚结束纽约的会议，顺道过来看看。”
丁程鑫愣住了，顺道？从纽约到这里，跨了大半个地球。
“里面是粥，我让助理找当地华人超市买的材料。”马嘉祺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桌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烧着，药吃了吗？”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时，丁程鑫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心跳却漏了一拍。
“吃了。”他低声说，“你没必要……”
“有必要。”马嘉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却没了平日的强势，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合作方的健康，也属于投资风险管控的一部分。”
又是投资。丁程鑫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酸。他看着马嘉祺笨拙地帮他倒热水，动作不如在谈判桌上那般游刃有余，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把一切都量化的人，其实也在学着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在意。
电影节闭幕式那天，丁程鑫凭借《长夜烬明》拿下最佳男主角。站在领奖台上，他举着奖杯，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台下的马嘉祺。对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欢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像在说“我就知道”。
后台采访时，有记者问他接下来的计划，他笑着说：“有个长期合作的项目，正在谈细节。”
采访结束，他在走廊里被马嘉祺拦住。对方递给他一瓶水，声音里带着笑意：“恭喜丁影帝。那‘长期合作’，细节谈得怎么样了？”
丁程鑫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抬眼，撞进马嘉祺深邃的眼眸里。这一次，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试探，清晰地说道：“我觉得，可以从‘非职场’部分先开始。”
马嘉祺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丁程鑫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笃定。
“好。”他说，“听你的。”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月光，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两个同样骄傲的灵魂，在各自的领域里锋芒毕露，却在靠近彼此的过程中，学会了卸下铠甲，看见对方坚硬外壳下的温度。所谓强强联合，从来不是谁依附谁，而是像两棵并肩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相连，枝叶在风中互相致意，一起向着更高的地方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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