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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烟火里的长期主义》

锋芒交汇时

丁程鑫接了个下乡采风的剧本,马嘉祺推了半个月的会,以“考察乡村文旅投资潜力”的名义跟着去了。

村子藏在山坳里,路是刚修通的水泥路,两旁的稻田正泛着金黄。他们住的农户家有个小院子,墙角堆着晒干的玉米,屋檐下挂着红辣椒串,空气里飘着柴火和泥土的混合气息。

第一晚,丁程鑫坐在门槛上记笔记,马嘉祺蹲在旁边帮农户劈柴。斧头落下的闷响里,丁程鑫忽然抬头:“你说,这里的星星是不是比冰岛的亮?”

马嘉祺直起身,往天上看。墨蓝色的夜空像块绒布,星星密得能数出星座的形状。“可能是因为没有光污染。”他走过来,把丁程鑫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也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不一样。”

丁程鑫笑了,把笔记本往他面前凑:“刚写了段台词,你听听——‘有些光不用刻意追,它就在柴米油盐里,在两个人一起劈的柴、一起烧的火里’。”

马嘉祺接过本子,指尖划过他的字迹,忽然说:“明天我跟王大爷学编竹筐吧,你不是说剧本里有个角色要干这个?”

第二天,马嘉祺还真跟着农户王大爷蹲在院角学编竹筐。他手指长,学东西快,就是力道没掌握好,竹篾被掰断了好几根。丁程鑫举着手机偷拍,笑他“马总也有搞不定的项目”。

马嘉祺抬头瞪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等编好了给你当道具,算投资附赠的。”

傍晚收工时,他还真编出个像模像样的小竹筐,就是形状有点歪。丁程鑫把白天摘的野山楂放进去,挂在屋檐下当装饰:“就当是我们给这个院子留的纪念。”

采风快结束时,村里办秋收宴。农户们聚在晒谷场,摆上长桌,端出炖土鸡、炒南瓜、自酿的米酒。有人拉着丁程鑫唱歌,他扯着马嘉祺一起上台,两人五音不全地唱了首跑调的《茉莉花》,惹得满场哄笑。

夜里躺在农户家的硬板床上,丁程鑫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说:“其实我小时候住过类似的院子,就是没这么大。那时候我总爬院里的石榴树,我妈总说我把树枝压断了。”

马嘉祺侧身看着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等我们的院子里,也种棵石榴树吧。”他说,“再搭个秋千,你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不用顾忌形象地晃悠。”

丁程鑫往他怀里蹭了蹭:“马总现在考虑的投资项目,越来越生活化了。”

“因为核心资产喜欢啊。”马嘉祺收紧手臂,“你的喜好,就是最好的投资指南。”

离开村子那天,王大爷往他们车里塞了袋新收的小米,还有两个他亲手编的竹篮,比马嘉祺编的那个规整多了。“下次再来啊。”大爷挥着手说。

丁程鑫从车窗探出头:“一定来!等我们的电影上映了,给您送票!”

车开远了,丁程鑫还在回头看。马嘉祺握住他的手:“舍不得?”

“有点。”他点头,“这里的日子很慢,慢到能听见玉米生长的声音。”

“我们的日子也可以慢下来。”马嘉祺说,“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院子里晒太阳,看玉兰树落叶,什么都不做。”

丁程鑫笑了:“那你的财经新闻怎么办?我的剧本怎么办?”

“暂停更新。”马嘉祺目视前方,语气认真,“就当是给终身合伙人放个年假。”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田野变成公路,再变成城市的高楼。丁程鑫看着马嘉祺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他们走过的路,无论是冰岛的极光,还是乡村的晒谷场,无论是会议室的谈判桌,还是片场的聚光灯,其实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去——那个有两棵玉兰树、或许将来还有石榴树和秋千的院子,那个被叫做“家”的地方。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铜书签,上面已经夹了片来自乡村的稻叶。叶脉清晰,像他们走过的轨迹,看似简单,却早已紧密相连。

“马嘉祺,”他轻声说,“我们的‘长期主义’,好像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马嘉祺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因为最好的投资,本就该落在烟火里啊。”

车继续往前开,载着满车的小米香,载着晒谷场的笑声,载着两个灵魂对彼此的笃定,驶向那个细水长流的未来。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转折,只有在日复一日的相伴里,把“协议”过成了日子,把日子过成了温柔的永恒。

从乡下回来后,丁程鑫把那袋新米倒进了厨房的米缸。马嘉祺站在旁边看,忽然说:“明天早上我煮小米粥吧。”

“马总还会做饭?”丁程鑫挑眉,靠在门框上看他研究米缸上的刻度。

“不会,但可以学。”马嘉祺拿出手机翻菜谱,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上面说要先泡半小时,水和米的比例是十比一。”

结果第二天早上,粥煮得有点稠,锅底还结了层薄薄的焦。马嘉祺把碗往丁程鑫面前推了推,耳根有点红:“下次调整参数。”

丁程鑫舀了一勺尝,小米的清香混着点焦味,居然不难吃。“挺好的。”他抬头笑,“比你第一次跟我谈合同的时候,进步大多了。”

马嘉祺被他逗笑,低头也舀了一勺:“那是,毕竟是‘核心资产’的早餐,优先级最高。”

秋末的时候,丁程鑫拍的那部乡村题材电影首映。红毯上,他穿着马嘉祺陪他挑的深棕色西装,领口别了枚玉兰形状的胸针——是马嘉祺找工匠定制的,和院子里的花一个模样。

马嘉祺站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人。丁程鑫在台上说感谢词,说到“特别感谢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投资人,不仅赞助了我的采风,还陪我学编竹筐”时,目光往台下扫了一圈,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散场后,马嘉祺在后台堵住他:“丁老师现在学会在公开场合‘泄露商业机密’了?”

“这叫给合作伙伴做隐性宣传。”丁程鑫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带,“你看,刚才好几个导演都来问我,那位‘投资人’还有没有兴趣看新剧本。”

马嘉祺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兴趣只给你一个人留着。”

冬天来得突然,第一场雪落下时,两人正在院子里给玉兰树裹保温棉。丁程鑫戴着手套,动作笨拙地绕着绳子,马嘉祺站在旁边,时不时伸手帮他调整一下。

“你说它们会不会冻坏?”丁程鑫仰头看光秃秃的枝桠。

“王大爷说玉兰树抗冻。”马嘉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我们,也抗冻。”

丁程鑫笑了,忽然抓起一把雪揉成团,往马嘉祺身上扔。雪团砸在他大衣上,簌簌地落下来。马嘉祺挑眉,也弯腰抓了把雪,却没扔过去,而是轻轻抹在丁程鑫的鼻尖上。

“凉!”丁程鑫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揽进怀里。两人在雪地里闹了一会儿,直到鼻尖都冻得通红,才相携着回屋。

屋里的暖气很足,马嘉祺煮了热红酒,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玉兰树的保温棉上,像盖了层白被子。

“明年春天,它们就能开花了吧?”丁程鑫望着窗外。

“会的。”马嘉祺碰了碰他的杯沿,“到时候我们在树下摆张桌子,喝茶,看你新写的剧本。”

丁程鑫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翻出那枚铜书签。上面又多了片银杏叶,是上次去公园散步时捡的。“你看,我们的收藏又多了一件。”

马嘉祺接过书签,在灯光下看了很久,忽然说:“等我们老了,就把这些树叶做成标本册,旁边写上每一片的故事。”

“好啊。”丁程鑫靠在他肩上,“到时候我可能记不清冰岛的极光是什么颜色了,你得帮我回忆。”

“我记着呢。”马嘉祺的声音很轻,“你眼里的光,比极光亮多了。”

雪还在下,屋里的热红酒冒着热气。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早已把彼此的锋芒,都酿成了岁月里的温吞。他们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的章节,只有在小米粥的焦香里,在玉兰树的保温棉上,在铜书签的每一片树叶里,写满了细水长流的温柔。

就像此刻窗外的雪,安静落下,却能覆盖整个冬天,然后等到来年春天,和玉兰花开一起,成为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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