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京城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先是三皇子萧景恒被解除禁足,虽未恢复王爵,却得以参与朝政。接着皇贵妃以"教导义女"为名,频频召沈月凝入宫。
这日,沈月凝刚从宫中回来,文谦便送来紧急消息。
"小姐,我们安插在江南的人传来密报,盐税账目有问题。"文谦神色凝重,"去年江南盐税短少三成,账目却做得天衣无缝。"
沈月凝眸光一凝:"是谁经手?"
"三皇子派的李侍郎。"文谦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这笔银子没有进入三皇子府,而是......流向了北境。"
"北境?"沈月凝蹙眉,"镇国公的驻地?"
"正是。"文谦点头,"更蹊跷的是,同时有一批军械以报废的名义从兵部调出,最后也出现在北境。"
沈月凝在房中踱步。盐税、军械、北境......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惊人的可能。
"看来有人要狗急跳墙了。"她停下脚步,"通知我们在北境的人,密切监视徐家军的动向。"
"是。"
文谦退下后,沈月凝独自沉思。若她猜得不错,萧景恒这是要借镇国公的兵力放手一搏。而皇贵妃频频召她入宫,恐怕也是为了在事发时将她控制在手中。
"锦书,"她唤道,"去请兄长过来。"
沈安很快到来,听闻此事后脸色骤变:"他们这是要......"
"逼宫。"沈月凝吐出两个字。
沈安倒吸一口凉气:"必须立即禀报陛下!"
"无凭无据,陛下会信吗?"沈月凝摇头,"况且,我们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是好?"
沈月凝取出一枚令牌:"兄长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前世萧景恒逼宫时用的调兵令,她凭着记忆仿制了一枚。
"这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月凝唇角微扬,"既然他们想玩火,我们就添把柴。"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永泰帝突发急病,卧床不起。皇贵妃代掌凤印,协理六宫。三皇子萧景恒奉旨监国。
这道旨意来得蹊跷,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父亲称病不出,是对的。"沈月凝对沈安道,"此时表态,无论站哪边都是错。"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
"等一个时机。"沈月凝望向皇宫方向,"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当夜二皇子萧景珩秘密来访。
"父皇被软禁了。"他开门见山,"皇贵妃与三弟控制了乾清宫。"
沈月凝并不意外:"殿下有何打算?"
"本王的亲卫已经被调离京城。"萧景珩面色阴沉,"如今能指望的,只有永宁侯府了。"
沈月凝沉吟片刻:"殿下可知道徐家军的动向?"
"据探子来报,徐家军三万精锐已悄悄南下,距京城不过百里。"
"果然如此。"沈月凝取出那枚仿制的调兵令,"殿下可认得此物?"
萧景珩接过令牌,脸色大变:"这是徐家军的调兵令!你从何得来?"
"这不重要。"沈月凝道,"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在他们动手前,先发制人。"
"如何先发制人?"
沈月凝微微一笑:"请殿下明日早朝时,当众揭发盐税亏空一案。"
"这......"萧景珩犹豫,"没有证据,如何揭发?"
"证据会有的。"沈月凝成竹在胸,"殿下只需按计划行事。"
送走萧景珩,沈月凝立即吩咐文谦:"让我们的人开始行动。"
"是。"
这一夜,京城暗流汹涌。
次日早朝,萧景珩果然当众弹劾户部侍郎李敏中贪墨盐税。满朝哗然。
"二殿下可有证据?"萧景恒冷笑着问。
"证据在此。"沈月凝突然出现在殿外,手中捧着账册,"这是盐税的真实账目,请陛下过目。"
她怎么来了?萧景恒脸色骤变。
更让他震惊的是,沈月凝身后跟着的,竟是本该卧病在床的永泰帝!
"逆子!"永泰帝怒视萧景恒,"你还有何话说?"
原来这一切都是局!永泰帝假装生病,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萧景恒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徐家军还是动手了!
"保护陛下!"侍卫们纷纷拔刀。
混乱中,萧景恒突然暴起,夺过侍卫的刀直扑永泰帝!
"父皇小心!"萧景珩挺身挡在驾前。
眼看刀锋就要落下,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萧景恒的手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安手持长弓,立在殿外。他身后是整装待发的永宁侯府亲卫。
"臣救驾来迟!"沈安单膝跪地。
局势瞬间逆转。徐家军见主子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永泰帝看着跪满一地的叛军,长长叹了口气:"把这些逆贼都押下去。"
一场宫变,就此平息。
事后清算,三皇子党羽尽数落网。唯有皇贵妃,因"毫不知情",只被削去协理六宫之权。
"这次多亏了沈家丫头。"永泰帝对沈弘道,"你说,朕该如何赏她?"
沈弘躬身:"小女不敢居功。"
"有功就要赏。"永泰帝沉吟片刻,"传朕旨意,封沈月凝为安宁郡主,赐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赐婚二皇子萧景珩,择日完婚!"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开。
沈月凝跪地接旨,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世,她终究还是走上了与前世相似的路。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她自己的选择。
萧景珩上前,伸手扶她:"郡主请起。"
两人目光交汇,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深意。
这场婚姻是合作,是联盟,更是新一轮博弈的开始。
沈月凝微微勾唇:"殿下,合作愉快。"
宫变平息了,但真正的风雨,才刚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