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院那次之后，黎苏苏果然安分了许多，至少没再明目张胆地往澹台烬身边凑。
但云珠知道，她那“救世”的执念没那么容易消停，指不定在憋什么大招。
云珠也没闲着，她用积分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次性的【关键情报】，目标直指澹台烬。
她需要知道他近期除了隐忍和被动承受外，有没有在暗中搞小动作。
情报很快反馈回来，结果让她眯起了眼睛。
澹台烬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表面上逆来顺受，暗地里却一直在偷偷观察叶府的人员往来。
尤其是叶啸书房附近的守卫换班规律，甚至……还在尝试接触一些被排挤，不得志的低级小军和市井之徒。
他在织网，虽然这张网现在还非常脆弱。
“系统，标记出他最近频繁接触，且有可能被策反的那个低级军官的详细信息和活动路线。”
【已标记。目标：城西巡防营什长，赵五。因性情耿直屡遭上官打压，心怀怨愤，常于酉时三刻在城西杨柳坡独自饮酒。】
机会来了。
云珠立刻行动。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府去城西有名的胭脂铺挑些新货。
叶啸最近对她印象不错，没多问就允了，还派了两个护卫跟着。
酉时左右，云珠的马车“恰好”经过杨柳坡。
她掀开车帘，对护卫说：“走了许久，有些气闷，在此处稍歇片刻。”
护卫自然无异议。
云珠下了马车，装作欣赏坡下的景色。
目光却精准地锁定了不远处那个穿着半旧军服，独自对着酒壶喝闷酒的汉子——赵五。
她让护卫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扶着嘉卉，状似无意地朝赵五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处，能闻到赵五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脸色酡红，眼神愤懑。
嘴里还低声骂着什么“狗娘养的上官”，“克扣军饷”之类的粗话。
云珠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赵五听见：“唉，将士在外浴血，归来却连温饱都难，实在令人心寒。”
赵五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衣着华贵，容貌绝美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正用一种……带着同情和理解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窘迫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梗着脖子道：“你、你谁啊？少在这里假惺惺！”
云珠并不生气，反而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
既不失礼，又能让对方听清她的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得赵什长这样的血性汉子，不该被小人埋没。”
赵五猛地瞪大眼睛，酒醒了一半：“你……你怎么知道我？”
“我不但知道你，”云珠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神秘的笃定。
“我还知道，有人比你更清楚你的价值，只是……时机未到。”
她意有所指，却没有点破。
赵五呼吸急促起来，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带着怀疑：“你什么意思？谁？”
云珠却不再多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沉手的钱袋。
里面是她用积分兑换的一些散碎金银，轻轻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这点心意，不足以酬功，只当请赵什长喝碗好酒，暖暖身子。”她看着赵五，眼神清澈而真诚。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望什长保住有用之身，静待……风云际会之时。”
说完，她不再停留，扶着嘉卉转身离开，留下赵五对着那袋钱和那句充满暗示的话，怔怔出神。
走回马车的路上，嘉卉小声问：“小姐，您为何要给那个醉汉银钱？还跟他说那些奇怪的话？”
云珠淡淡道：“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今日种下一颗种子，来日或许能收获一片森林。”
她不需要赵五立刻投靠谁，只需要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对现状不满，期待“风云际会”的种子。
这颗种子，自然会引导他走向那个也在暗中观察，寻找机会的澹台烬。
而她要做的，就是确保澹台烬的“网”，能按照她预设的方向，更快，更结实地织起来。
回到叶府，已是黄昏。
刚进自己院子，就看到黎苏苏站在院门口，似乎等了很久。她脸色不太好看，眼神复杂地看着云珠。
“大姐今日出府了？”黎苏苏问道，语气带着试探。
云珠坦然承认：“去城西买了些胭脂。三妹妹有事？”
黎苏苏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姐近来，似乎格外忙碌。”
云珠微微一笑，笑容无懈可击：“比不得三妹妹，心怀天下，日夜操劳。”
黎苏苏被噎了一下，脸色更沉，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悻悻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云珠眼神渐冷。
黎苏苏开始怀疑她了。
不过没关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自己生根发芽。
她现在更期待的是，当澹台烬发现，他千辛万苦想要拉拢的人。
背后隐约有她推波助澜的痕迹时，会是什么反应？
那条毒蛇，是会感到被冒犯的愤怒。
还是……会更加觉得她这个“看客”，深不可测？
无论是哪种，这盘棋，都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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