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站在校长办公室那扇光亮的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他路过这里都绕着走，现在，他只觉得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荒谬的兴奋。
他抬手，没有敲门，直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正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张校长愕然抬起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他认得周奇，毕竟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落后分子。
张校长“周奇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张校长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惯常的威严。
周奇咧嘴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椅子上坐下，甚至还把脚翘到了办公桌的边缘，鞋底差点蹭到一份文件。
周奇“老张啊，”
他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拉家常，
周奇“我看你每天坐在这儿也挺累的，要不，提前退休享享清福？”
张校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巴几乎要掉到桌子上：
张校长“你……你叫我什么？！周奇！你太放肆了！把脚给我放下去！”
周奇“放肆？”
周奇嗤笑一声，非但没放下脚，反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周奇“我说老张，你这办公室视野不行啊，外面那棵大树把光都挡了，影响心情。我建议啊，明天就找人把它砍了。”
张校长“胡说八道！那是百年古树！”
张校长气得脸色发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张校长“周奇！你给我立刻出去！写五千字检讨！明天叫你家长来！”
周奇“明天？”
周奇终于把脚放了下来，身体前倾，看着校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笑容，
周奇“老张，醒醒，没有明天了。”
他站起身，无视身后校长气得发抖的指责和“叫保安”的怒吼，潇洒地挥了挥手，走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周奇“爽！”
走出行政楼，周奇忍不住对着天空低吼了一声。长期被规则压抑的某种东西，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接下来去哪？
他的目光投向了操场。高三（一）班正在上体育课，那个总是仗着身材高大欺负弱小、还曾抢过周奇游戏机的体育生赵强，正在篮球场上耀武扬威。
周奇嘴角一勾，溜达了过去。
篮球赛正进行到白热化，赵强带球突破，眼看就要上篮得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插了进来，不是抢断，而是精准地、狠狠地一脚踩在了赵强新买的限量版篮球鞋上。
赵强“哎哟！”
赵强痛呼一声，球丢了，人也差点摔倒。
他怒不可遏地抬头，看见是周奇，火气更旺了：
赵强“周奇！你他妈找死啊！”
周奇一脸“惊讶”和“愧疚”：
周奇“哎呀！强哥！对不起对不起！没看见！你这鞋……啧啧，真可惜了。”
赵强“你……”
赵强抡起拳头就想揍人。
周奇却不闪不避，反而把脸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恶魔般的低语：
赵强“强哥，我劝你冷静。我知道你书包最里层，藏着写给隔壁班花的情书，开头是‘亲爱的玲玲，每次看到你的笑容……’需要我帮你大声念出来，让全场欣赏一下吗？”
赵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恐和难以置信取代：
赵强“你……你怎么会……”
周奇“我还知道，你上次月考数学抄了前桌的选择题，可惜你抄串行了，对吧？”
周奇笑眯眯地补充。
赵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周奇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鬼。他悻悻地放下拳头，像见了瘟神一样后退两步，连鞋上的脚印都顾不上擦了。
周奇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留下赵强在原地风中凌乱。
路过学校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校园文明礼仪倡议书”。周奇停下脚步，摸了摸下巴。
五分钟后，在全校师生最密集的午休时间段，周奇爬上了公告栏旁边的小花坛。
他清了清嗓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一段极其蹩脚、四肢不协调、但充满了魔性力量的原创舞蹈，配合着五音不全、却吼得声嘶力竭的歌曲：
周奇“星期四！黑色的星期四！作业堆成山！老师念经篇！只有我！最快乐！在循环里当神仙！嘿！当神仙！”
他的动作夸张而滑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抽搐，歌声更是堪比噪音污染。周围的学生们先是被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拿出手机疯狂拍摄，整个场面一度失控。
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周奇的手指都在发抖：
教导主任“周奇！你……你给我下来！成何体统！”
周奇跳得正嗨，看到教导主任，不但没停，反而跳得更起劲了，还对着主任抛了个蹩脚的媚眼：
周奇“主任！一起来嗨啊！反正明天你也不记得！”
教导主任“反了！反了！”
教导主任差点背过气去，
教导主任“保安！把他给我拉下来！记大过！不！开除！”
周奇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着从花坛上拖下来时，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他看着周围那些或嘲笑、或惊奇、或看热闹的脸，心里没有任何羞耻，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看吧，你们都只是按部就班的NPC。
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只有我，是“自由”的。
他被带到教务处，教导主任和闻讯赶来的班主任对他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批斗大会”。周奇全程神游天外，时不时还点头附和：
周奇“主任您说得对。”“老师我深刻认识到了错误。”
心里想的却是：食堂的糖醋里脊今天味道不错，下次循环可以试试红烧肉。
最后，他被勒令回家反省，等待学校最终处理决定。
周奇无所谓地耸耸肩，背着空空的书包，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校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网吧，用身上仅剩的零花钱包了台机子，打了一整晚的游戏，直到趴在键盘上沉沉睡去。
当熟悉的数学课场景，和那句“周奇！发什么呆呢！”再次将他拉回现实时，周奇睁开眼，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又看了看前排那个鲜活认真的背影。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又带着点自嘲的笑。
周奇“好吧，”
他低声对自己说，
周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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