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清晨总被训练场的呼喝声唤醒。鸣人刚完成三十组基础体术,额角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面的裂缝里——那里立刻传来一声短促的喘息,像个耗尽体力的忍者在最后的冲刺中跌倒。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裂缝边缘的青苔。这是上周清理旧战场时发现的秘密训练场,地下埋着不少二战时期的忍具,也藏着最多挣扎的心声。
“累了吗?”鸣人对着裂缝轻声问。
裂缝里传来个年轻的声音,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强:“……还有最后一组……不能停……”
这是个在选拔中落选的忍者学员,据说他在这个训练场坚持到最后一刻,却因体力不支倒下,再也没能站起来。鸣人想起自己当年毕业考试时的狼狈,突然笑了笑,重新摆出起手式:“我陪你。”
他又做了十组体术,每一次挥拳,都能听见裂缝里的声音在同步发力,像两个跨越时空的忍者在并肩训练。当最后一拳落在地面时,裂缝里传来声释然的笑:“……赢了……”
鸣人坐在地上喘气,看着裂缝里渐渐升起的、半透明的少年身影,对方对着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消散在晨光里。
上午去火影办公室交任务报告时,纲手正对着一份泛黄的卷轴发愁。那是份未完成的医疗忍术研究,署名是二十年前牺牲的女医忍,卷轴上的字迹在关键处变得潦草,像是突然中断的思绪。
“这里的查克拉引导方式有问题。”鸣人凑过去看了一眼,耳边突然响起个冷静的女声,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应该从丹田绕经膻中,再分至指尖……”
他顺着声音的指引,在卷轴空白处画出修正后的路线。纲手愣了一下,试着按照新路线结印,眼中闪过惊喜:“真的可行!这是……”
“一位前辈告诉我的。”鸣人笑着指了指卷轴上的署名,“她说您一定能完成这项研究。”
纲手的眼眶微微发红,她握紧卷轴,像是握住了一份迟来的接力棒:“放心,我会的。”
下午的任务是护送商队穿越火之国边境的森林。这条路曾是忍者的补给线,埋着不少牺牲的运输忍者。鸣人走在队伍最前面,刚绕过一棵老松树,就听见树洞里传来个焦急的声音:“……小心!前面有陷阱!”
他立刻示意商队停下,果然在前方的落叶下发现了伪装的绊索,连接着埋在土里的苦无阵。这是几十年前敌国留下的陷阱,至今仍保持着触发状态。
“谢谢您。”鸣人对着树洞说。
树洞里的声音带着点骄傲:“……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救下了整个商队……”
清除陷阱时,鸣人发现树根下埋着块褪色的护额,边缘刻着个小小的“丸”字。他把护额擦干净,挂在树枝上——那里正对着陷阱被清除的方向,像是在告诉那个运输忍者:“看,危险解除了。”
返程时,夕阳把森林染成金红色。商队的领队是个白发老人,他看着鸣人挂在树上的护额,突然叹了口气:“那是我父亲的护额。他说过,要在这里守到最后一个陷阱被清除。”
鸣人愣了一下,看着老人眼中的泪光,突然明白,那些灵魂的心声从未被遗忘,它们只是化作了记忆,藏在活着的人心里,等待着被完成的那一天。
回到木叶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村子。鸣人路过忍者学校,看到教室里还亮着灯,是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补习。他刚要走,就听见黑板上传来个严厉的女声,正是之前在旧教室遇到的、伊鲁卡的母亲:“……这道题的解法错了!重算!”
教室里,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正对着算术题发愁,听到“提醒”后,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笔修改。她的老师——伊鲁卡站在一旁,欣慰地笑了笑,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
鸣人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听着里面的算盘声和偶尔响起的、属于过去的教导声,心里暖洋洋的。
他不再觉得那些声音是负担了。
因为他终于懂得,这些来自逝者的心声,是一场跨越生死的接力。那些未完成的训练、未攻克的难题、未解除的危险、未传承的知识,都通过他的耳朵,传递给了活着的人,等待着被续写、被完成、被超越。
而他,就是这场接力中的一棒。
夜风吹过,带着木叶的清香。鸣人抬头望向火影岩,历代火影的笑脸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回响,像是在为他加油,又像是在说:“接下来,交给你了。”
他握紧拳头,对着天空轻声说:
“放心吧,我会跑好这一棒的。”
然后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轻快,因为他知道,前方有无数需要他去完成的接力,有无数值得他去守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