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刚漫过梧桐树梢,沈知夏就提着装着饼干的藤编篮出了门。篮里除了黄油味的曲奇,还躺着那本浅棕色皮质相册——她特意把周三取回的照片都装了进去,每一页都夹着片干燥的梧桐叶,指尖拂过相册封面时,还能想起林野渡当时摩挲纹路的温柔模样。
走到图书馆后巷口,就看见林野渡靠在梧桐树干上等她,黑色相机挂在脖子上,手里攥着片泛黄的梧桐叶。“来得正好,老秋千就在前面。”他迎上来,自然地接过沈知夏手里的藤编篮,指尖碰到篮子把手时,两人都默契地弯了弯嘴角。
顺着铺满落叶的小路往里走,梧桐树枝叶在头顶交织成伞,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没走多久,沈知夏就看见前方树丛后露出半截褪色的木秋千,绳结上还缠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居然真的有秋千!”她加快脚步跑过去,轻轻推了推秋千板,木头与铁链摩擦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旧时光里的呢喃。
林野渡放下藤编篮,举起相机对准她:“坐上去试试,阳光刚好落在秋千上。”沈知夏依言坐下,双手抓着铁链,脚尖轻轻点地,秋千慢慢晃起来。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有片叶子刚好落在她膝头,林野渡按下快门,把秋千、落叶和她眼底的笑意一起定格。
“先歇会儿,尝尝我烤的饼干?”沈知夏从秋千上跳下来,打开藤编篮。黄油香气混着秋日的草木香散开,林野渡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脆的饼干在舌尖化开,甜意刚好漫到心口。“比便利店买的好吃太多,”他眼里亮着光,“下次要不要教我烤?”沈知夏点头时,耳尖悄悄泛红,伸手把相册从篮里拿出来:“我把照片都装好了,你看。”
林野渡接过相册,慢慢翻开。每一页照片旁都夹着梧桐叶,有那天落在镜头前的碎叶,也有她后来特意捡的完整叶片。翻到沈知夏低头看叶的那张,他指尖停在照片背面的梧桐叶上:“原来你也留着它。”“当然,”沈知夏轻声说,“这是我们一起留住的秋天呀。”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他们坐在秋千旁的草地上,林野渡继续拍着照片:沈知夏低头捡饼干碎屑时的侧影、藤编篮旁散落的梧桐叶、秋千绳上晃动的光影。拍到兴起时,沈知夏也抢过相机,对着林野渡按下快门——他正弯腰捡一片形状特别的叶子,额前碎发垂下来,侧脸在阳光下透着柔和的轮廓。
“等下我把这张洗出来,也贴在你相册里。”沈知夏看着相机屏幕,笑着说。林野渡凑过来一起看,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肩,两人都顿了顿,又很快看向彼此,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夕阳西下时,藤编篮里的饼干已经所剩无几,相机里也存满了新的照片。林野渡帮沈知夏收拾东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平的梧桐叶,叶子上用马克笔写着一行小字:“下周末,去公园拍银杏怎么样?”
沈知夏接过叶子,指尖划过字迹,抬头看向林野渡:“好呀,我还可以带新烤的蔓越莓饼干。”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中间,秋千轻轻晃着,像是在为这个新约定鼓掌。
走回巷口时,林野渡忽然停下脚步,从相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沈知夏看——那是她坐在秋千上笑的样子,背景里的梧桐叶泛着暖光,膝头的落叶刚好停在画面中央。“这张是今天最好看的,”他声音温柔,“洗出来后,我要把它放在相册的第一页。”
沈知夏看着照片,心里满是甜意。她知道,这个秋天的故事,还会随着一片片落叶,一张张照片,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