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捡的梧桐叶摊在书桌上,和那片画着奖牌小人的叶子摆在一起。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在叶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指尖拂过林野渡送的那片叶子,背面铅笔写的字迹温柔得像是要融进叶脉里——“下周还来这里,带你去看梧桐林深处的老秋千”。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林野渡发来的消息:“照片我已经送去洗了,大概周三能取。”后面跟着一个相机的表情。沈知夏抱着手机笑了半天,才回复:“好呀,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取?”
等待照片的那几天,沈知夏总忍不住翻出手机里林野渡当时传的几张原图。有一张是她低头捡叶子时拍的,发梢沾着片细小的落叶都被清晰地捕捉到,背景里的梧桐树干泛着暖金色的光;还有一张是风掀起她围巾时的抓拍,围巾的米色与满地金黄相映,她的侧脸藏在光影里,连嘴角的弧度都透着松弛。
周三下午没课,沈知夏提前十分钟到了照相馆门口。刚站定,就看见林野渡从对面的公交站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杯热奶茶,杯壁上凝着水珠。“怕你等久了,路上买的,三分糖,应该合你口味。”他把奶茶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
进了照相馆,老板把装着照片的信封递过来。林野渡拆开时,指尖都带着点轻颤,他先抽出那张沈知夏低头看叶的照片,递到她面前:“我就说这张最好看。”照片里的阳光比记忆中更暖,连她发梢的落叶都像是带着光。沈知夏接过照片,忽然发现背面贴着片小小的梧桐叶,正是那天巷口落在镜头前的那片。
“我洗照片时,特意把它压平了贴在后面。”林野渡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这样……就像把那天的风也一起留住了。”他又抽出其他照片,有两人脚边交叠的落叶,有阳光穿透叶片的特写,每一张背面都贴着不同形状的小梧桐叶,像是在拼凑出那天完整的秋光。
从照相馆出来,两人沿着路边的梧桐树下慢慢走。林野渡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文创店:“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想找个好看的相册,把这些照片装起来。”沈知夏点头应着,跟着他走进店里。货架上摆着各种样式的相册,林野渡拿起一本封面印着梧桐叶纹路的本子,翻开来给她看:“这个怎么样?内页是米白色的,刚好能衬出照片的颜色。”
沈知夏看着他认真比对相册的样子,忽然想起那天在巷口,他小心把她送的梧桐叶放进相机包的模样。她伸手拿起一本浅棕色的皮质相册,递给林野渡:“这个也不错,能放更多照片,以后……以后拍的也能装进去。”话说出口,她才觉得有些害羞,耳尖悄悄发烫。
林野渡接过相册,指尖摩挲着封面的纹路,抬头看向沈知夏时,眼里满是笑意:“那我们就买两本,这本给你,我要那本梧桐叶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下周去看老秋千,我们再拍些照片,装满它们。”
走出文创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落在满地梧桐叶上,像是撒了层碎金。林野渡帮沈知夏拎着相册和奶茶,走在她身边,偶尔会指着路灯下的落叶说:“你看这片,形状像不像小船?”沈知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片叶子翘着边缘,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走到小区门口,沈知夏接过相册,抬头对林野渡说:“下周见,到时候我带些饼干,我们可以在秋千旁吃。”林野渡点头,看着她走进小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梧桐叶相册,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他拿出手机,给沈知夏发了条消息:“期待下周的饼干和老秋千。”
夜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轻轻落在他脚边,像是在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周末,提前写下温柔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