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冕峰神殿藏在雪山之巅。

三人跟着老人的指引，穿过一片冰雕林——每座冰雕都是星裔战士的模样，手持长剑，目视前方。老人的铜铃又响了，冰雕们竟微微颔首，像是在致敬。

“这是我族祖先的英灵投影。”老人说，“他们守护神殿千年，等待真正的守护者。”

艾丽娅仰头望着最高处的神殿大门：“那就是星冕殿？”

神殿由整块黑曜石雕成，门楣上刻着星图，与引星坠的纹路完全吻合。林野伸手触碰门扉，青铜挂坠突然飞出，悬在门中央的凹槽里。

“嗡——”

门扉缓缓开启，涌出的不是寒气，而是温暖的光。三人走进殿内，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屏住了呼吸——

穹顶是巨大的星图，每颗星子都由水晶雕成，随着他们的脚步流转光芒。地面铺着白玉，刻着星裔古文字：“以血脉为誓，以星辰为引，守护永夜。”

正中央的祭坛上，放着最后一块星核碎片——赤红色的，像团跳动的火焰。

“是炎阳碎片！”老人激动得浑身发抖，“传说它能净化一切黑暗…终于找到了！”

巴顿刚要上前，祭坛四周突然升起四道光墙，将他拦在原地。

“试炼开始了。”老人的声音变得虚无，“星裔先辈要检验你们的资格。”

第一道试炼是“心之镜”。

林野面前的光墙投射出幻象：老霍克的铁匠铺，陈阿婆递来药草，阿吉抱着木头喊他“大师兄”…最后，画面转到暗蚀的祭坛，莫萨斯持剑刺向老霍克的胸口。

“不！”林野挥剑劈向幻象，“这不是真的！”

幻象碎裂，光墙消散。艾丽娅面前的光墙投射出精灵森林被暗蚀污染的画面：发光的蘑菇枯萎，溪流变成黑色，族人在痛苦中挣扎。她闭着眼，泪水滑落，却轻声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光墙随之碎裂。

巴顿的光墙最凶险：兽人部落被血洗，老奥的头颅滚到他脚边，小女孩哭着喊“巴顿叔叔”。他仰天怒吼，巨斧劈碎幻象，吼声震得整个大殿嗡鸣：“老子会亲手宰了暗蚀的杂种！”

第二道试炼是“力之衡”。

四人（包括老人）被传送到个旋转的平台，脚下是沸腾的岩浆。平台中央有个天平，一端放着炎阳碎片，另一端需要放等重的“守护之物”。

“守护之物？”巴顿摸了摸腰间的兽牙项链——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他将项链放上天平，却纹丝不动。艾丽娅摘下耳坠，那是精灵族传承千年的星芒石，天平仍无反应。林野想了想，取出老霍克的旧剑。剑刚触到天平，炎阳碎片突然迸发红光，与剑产生共鸣。

“老霍克的剑…是他守护黑石镇的信念。”林野说。

天平缓缓平衡。岩浆停止沸腾，平台恢复稳定。老人欣慰地笑了：“你们通过了。”

第三道试炼是“魂之契”。

大殿中央浮现出星裔先辈的英灵——为首的是位银甲战士，正是冰渊雕像的原型。他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守护者，你可愿以生命为誓，守护星核，直至永夜终结？”

林野上前一步：“我愿。”

“你可愿承受星核的力量，即使它会灼烧你的灵魂？”

“我愿。”

“你可愿…永远孤独？”

林野愣住了。他想起老霍克的笑，陈阿婆的药，阿吉的木头，艾丽娅的箭，巴顿的吼…这些温暖的人，难道都要成为孤独的代价？

“不。”他说，“但我会在孤独中记住他们，用他们的光，照亮永夜。”

英灵们同时颔首。银甲战士将长剑插入地面，祭坛上的炎阳碎片飞到林野手中。刹那间，碎片与他体内的星核共鸣，三块碎片的光交织成网，笼罩整个大殿。

“星核集齐了。”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现在…快走！暗蚀的人来了！”

殿外传来喊杀声。艾丽娅跑到门口，看见雪山之巅飘着黑雾——是暗蚀的军队。莫萨斯的笑声穿透风雪：“星裔的小崽子们，把星核交出来！”

林野握紧三块碎片。它们的光在掌心流转，暖得像老霍克的铁匠炉，像陈阿婆的药，像所有他珍惜的人。

“走！”他大喊，“去星穹山脉的星核祭坛，彻底封印蚀影！”

四人冲出神殿。雪山之下，暗蚀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林野回头望了眼星冕殿，银甲战士的英灵在门口对他点头。

“我们不会输。”他说。

风雪中，四人的身影逐渐模糊，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永夜的尽头，有星光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