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匕首从歹徒的眼眶里拔出，带出的不仅是血，还有一丝灰白的组织液，这是她成为杀手的第一个任务，灰塔20区，遭遇了血洗，清翎靠着断墙，喘息粗重得像是破风箱，每一次吸气，喉头都涌上铁锈味。

“东南边，三公里……有股味儿。”脑海中，白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是“善”，很纯，但纯得刺鼻”

清翎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抹去“灵狐”枪身上一道将凝未凝的血痕。跟着那所谓的“气味”，她找到了一个藏在地下的窝。几十个饿得眼窝深陷的人，围着一个老人。他正把最后一点看不出原样的食物碎屑，小心翼翼地分给几个孩子。

就在他们踏入的瞬间，白狐周身掠过一层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芒。

“啧……力量回来了一丁点。”它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这丁点“善意”招来的宁静，薄得像张纸。黄昏时分，更沉重的脚步声和嘶吼声逼近。老人抓起一根锈蚀的铁棍，指了指后方一条狭窄的裂缝，对清翎扯出一个笑：“带娃们走。我这把老骨头，够本了。”

没有奇迹。老人的“善”和“勇”，只为他换来一个更破碎的结局——他被踩踏得不成人形，至死都堵在那条裂缝前。

清翎拖着最后一个几乎吓傻的孩子滚进灌木丛，自己也单膝跪地，累的浑身抽搐。

远处，火光吞没了那个地洞。清翎看着那团亮光，第一次主动问：

“他的死，有什么用？”

白狐的沉默长得令人窒息。

“泥潭里扔金子，听个响儿就没了。”它的声音干涩，“要不咱去地狱一趟，跟阎王说一声，让他投个好人家？”

清翎不再问了，她点点头，怀里的孩子还在抖，脏兮兮的小手把她的衣角攥得死紧。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和血痂的手。

算了，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