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钟粹藏患，女主察觉
午膳的钟声刚漫过钟粹宫的朱红廊柱，春桃就端着描金白瓷汤碗，踩着轻快的步子往内殿走。她今日穿了件水粉色细棉布宫装，领口绣着圈浅白色缠枝纹，是沈微澜前几日赏的新衣裳，袖口还别着朵小小的绒花——是青禾昨日从御花园摘的，说衬她的气色。手里的汤碗盛着刚炖好的冬瓜排骨汤，汤色清亮，飘着几片翠绿的葱花，汤面还泛着细碎的油光，显然是刚出锅。
为了不洒出汤来，春桃走得稳当，眼睫轻垂着盯着汤面，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早上她跟青禾说想给姑娘炖点汤补身子，青禾立刻去厨房跟师傅说了，师傅特意多放了些瑶柱提鲜。刚走到内殿门口，就见负责传菜的小太监来福端着红木托盘，脚步匆匆地从回廊冲过来。他穿着身靛蓝色宫装，是内务府统一发放的新料子，领口却沾着块没擦干净的油渍，显然是吃饭时不小心蹭的，走路时头也不抬，像有急事要赶。
春桃下意识往旁边躲，可来福走得太急，胳膊肘狠狠撞在她的手腕上。“哗啦”一声，白瓷汤碗摔在青石板上，滚烫的汤水溅了春桃一裙摆，瓷片碎成好几块，瑶柱和排骨滚了一地。
所有公公你瞎啊！
来福不仅没道歉，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指着春桃，语气冲得很
所有公公走路不看路？挡着爷传菜的道了！这汤要是洒在主子的菜上，你赔得起吗？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蹲下身去捡瓷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了道小口子，渗出点血珠。她却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声音细弱：
春桃对……对不起，是我没留意您过来……
所有公公对不起就完了？
来福说着，伸手就要推春桃的肩膀。可他的手腕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沈微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穿着件烟青色暗纹软缎宫装，领口绣着银线兰草纹，腰间系着条同色玉带，上面挂着容嫔送的兰草荷包，荷包里的安神香隐隐散出淡香。
沈微澜松开。
沈微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来福被攥得手腕发疼，抬头见沈微澜眼底没半点温度，心里顿时慌了，忙不迭地解释
所有公公沈……沈更衣！是她挡路，我着急给您传菜，才撞了她……
沈微澜传菜急，就可以对宫人道粗？就可以动手？
沈微澜松开手，来福的手腕上立刻留下道浅红印。她弯腰扶起春桃，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裙摆上的汤渍——还带着温度，幸好没烫到皮肤。
沈微澜快回房换件衣裳，让墨竹给你拿点药膏，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下。
春桃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却还惦记着汤：
春桃姑娘，汤洒了，我再去厨房给您炖一碗……
沈微澜不用了，让厨房温着就行。
沈微澜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着她转身离开，才转头看向来福。她的目光扫过来福托盘里的菜——水晶虾饺用描金碟装着，虾仁的粉色隐约可见；清炒时蔬泛着油亮的翠绿，还冒着热气。
沈微澜把地上的瓷片扫干净，再去厨房说一声，汤不用重新炖了。记住，钟粹宫的规矩，待人要谦和，再让我看到你对谁动粗，就直接送你回内务府。
来福连忙应下，拿起墙角的扫帚，慌慌张张地扫着瓷片，手都在抖——他原以为沈微澜性子温和，好拿捏，没想到这么厉害。沈微澜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荷包，心里泛起疑云：这来福是前几日内务府调来的，说是皇后宫里人手够了，才分到钟粹宫，今日的举动，倒像是故意要挑事。 刚回到内殿坐下，墨竹就提着个暗纹锦盒走进来，脸色凝重。她穿着身深青色云锦宫装，袖口缝着两道银线，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锦盒里装着库房的账目册，封面的烫金字迹都被她攥得有些模糊。
墨竹“姑娘，库房的炭火少了半箱
她把锦盒放在桌上，打开账目册，指着上面的记录，
墨竹上月内务府送来十箱无烟炭，签字的是刘婆子；上月二十咱们用了一箱，账上记着的；今日我去清点，只剩下九箱半了。我问刘婆子，她先说可能是受潮扔了，可我去库房看了，受潮的炭都堆在角落，根本没扔；我再追问，她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沈微澜接过账目册，指尖拂过上面的墨迹——刘婆子的签名歪歪扭扭，却每一笔都清晰，显然是认真签的。她皱起眉：
沈微澜刘婆子在钟粹宫待了三年，是内务府调来的老人，之前一直很稳妥，怎么会突然支支吾吾？
墨竹我也觉得不对劲，
墨竹压低声音，走到窗边，确保外面没人偷听，
墨竹方才我去库房时，远远看见刘婆子跟来福在廊下说话，见我来了，两人就赶紧分开了。我猜，那半箱炭，说不定是被他们偷偷运出去了。”
沈微澜握着账目册的手紧了紧——来福故意撞春桃挑事，刘婆子隐瞒炭火的去向，两人还私下接触，这绝不是巧合。她想起前几日伶仃从京郊回来，说被皇后的眼线跟踪；又想起青禾去内务府送绣线，撞见王总管收皇后宫女的银票，心里忽然清明起来：钟粹宫里，怕是藏着皇后的眼线，而来福和刘婆子，很可能就是被安插进来的人。
沈微澜你去把刘婆子请过来，
沈微澜合上账目册，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
沈微澜就说我要核对库房的炭火账目，让她把上月的出入记录都带来。另外，差人去浣衣局找伶仃，让她问问浣衣局的姐妹，最近有没有看到钟粹宫的人往外运东西，尤其是炭火，要是有消息，立刻回来报。
墨竹点头应下，转身往外走。沈微澜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景象——春桃换了件鹅黄色宫装，正蹲在兰草旁，小心翼翼地给幼苗松土；青禾拿着个小水壶，跟在她旁边，时不时洒点水，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笑，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她心里忽然生出些柔软，却又很快被寒意取代：在这深宫里，连身边看似稳妥的老人都可能被收买，往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小心才行。
没过多久，墨竹就带着刘婆子走进来。刘婆子穿着件石青色细棉布宫装，头发用支银簪挽着，簪头坠着颗小小的珍珠，是她女儿去年给她的生辰礼。她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库房的出入账本，见了沈微澜，连忙屈膝行礼
任何嬷嬷奴婢刘婆子，见过沈更衣。您要查炭火账目，奴婢都带来了。”
沈微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沈微澜坐吧，不用拘谨。我就是核对下账目，看看炭火的出入是不是对得上。
刘婆子谢过，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把账本放在桌上，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沈微澜以前见过一次，是去年库房少了一匹锦缎时，她也是这样。
沈微澜翻开账本，一页页仔细看着，指尖划过上面的记录：
沈微澜上月初五，领用炭火半箱，是给内殿的炭盆添的，对吗？”
“是，”
刘婆子连忙点头，声音有些发紧
任何嬷嬷那日天气冷，姑娘说内殿的炭盆不够暖，奴婢就去领了半箱。”
沈微澜上月二十，领用一箱，是给耳房和厨房的，对吗？
沈微澜又问，目光却紧紧盯着刘婆子的反应。
#任何嬷嬷是……是，
刘婆子的声音更紧了，眼神也开始躲闪，“
任何嬷嬷耳房的小太监说冷，厨房的师傅也说要烧热水，奴婢就领了一箱。
沈微澜合上书，抬头看向刘婆子：
沈微澜那剩下的九箱半，怎么今日清点，就变成九箱了？刘婆子，你在钟粹宫待了三年 我进宫不久 但我一直信你，有什么事，你直说，要是有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可你要是瞒着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刘婆子的肩膀猛地垮了下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任何嬷嬷姑娘！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糊涂！那半箱炭，是来福让奴婢给他的，他说他远在乡下的母亲冷，想给母亲寄点炭过去，还说不会让您知道……奴婢想着他是个孝子，就答应了，没想到会给您添麻烦……
沈微澜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却没完全信——来福刚从皇后宫里调过来，怎么会突然惦记乡下的母亲？而且寄炭需要通过内务府的驿卒，刘婆子一个管库房的，怎么能私自把炭运出去？她却没戳破，只是道
沈微澜起来吧，先不说这个。你去把来福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刘婆子连忙应下，擦了擦眼泪，慌慌张张地往外走。墨竹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
墨竹姑娘，她肯定在撒谎。来福刚入宫半年，根本没说过有母亲在乡下。
沈微澜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沈微澜我知道。她越是撒谎，越说明这里面有问题。等叫来福过来，咱们就知道这半箱炭，到底是寄给了‘母亲’，还是送进了别的宫殿。”
殿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沈微澜握着账目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她知道，今日这事，绝不是简单的“偷炭”，背后定藏着皇后的算计。而这只是开始，离选秀还有三日，往后的麻烦，怕是会越来越多。
刘婆子刚走出内殿，沈微澜就看向墨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烟青色宫装的袖口滑落少许，露出腕间一串细银链，链上缀着颗小小的和田玉珠，是她入宫时母亲给的，据说能安神。
沈微澜刘婆子的话半真半假，来福刚入宫半年，内务府的档案里没提他有乡下母亲，这说辞定是编的。你去查刘婆子的亲戚关系，尤其是在宫里当差的，我总觉得她跟瑶光宫那边有牵扯。
墨竹立刻点头，深青色云锦宫装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风：
墨竹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查。之前听浣衣局的姐妹说，刘婆子有个侄女在宫里当差，只是没说具体在哪宫，奴婢这就去打听。”
沈微澜嗯了一声，又看向刚从庭院进来的青禾。青禾穿着鹅黄色宫装，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桂花糕，嘴角沾着点糖霜，见沈微澜看她，连忙把糕塞进怀里，擦了擦嘴：
青禾姑娘，您叫我？春桃姐姐的手已经敷了药膏，她说不疼了。
沈微澜笑着招手让她过来，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嘴角
沈微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有件事要你帮忙——待会来福过来，就说觉得他的靛蓝色宫装好看，想问问他之前在哪个宫当差，怎么调来钟粹宫的，记得多夸他几句，别让他起疑。
青禾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
青禾姑娘放心！我最会聊天了！保证问得明明白白！
没过片刻，就见刘婆子领着来福走进来。来福穿着那件靛蓝色宫装，领口的油渍还没洗干净，走路时头埋得很低，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他刚进殿，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
所有公公沈更衣饶命！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刘婆子偷炭！
沈微澜没让他起来，反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青禾道
沈微澜青禾，你不是说想看看来福的宫装吗？过来看看，这靛蓝色的料子，跟咱们宫的比，哪个更好。
青禾立刻跑过来，蹲在来福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宫装袖子：
青禾哇！这料子好软啊！来福哥，你这宫装是新做的吧？我听墨竹姐姐说，内务府只有给各宫管事太监做新衣裳，你之前在哪个宫当差呀，这么好的待遇？
来福被青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问得一愣，紧张的情绪消了大半，下意识回道：
所有公公我之前在皇后宫里当差，这衣裳是皇后宫里统一发的……
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猛地闭上嘴，眼神慌乱地看向刘婆子。
刘婆子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微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立刻点破，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
沈微澜皇后宫里的规矩，比咱们钟粹宫严多了吧？怎么会把你调到咱们这儿来当传菜太监？”
来福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
所有公公皇后宫里人手够了，掌事嬷嬷说钟粹宫缺人，就把我调过来了……
沈微澜是吗？
沈微澜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他攥着衣角的手上，
沈微澜可我听说，皇后宫里的人调去别的宫，都要提前报备内务府，还得说明调遣原因。你调过来的时候，报备的原因是什么？
来福的身子猛地一震，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浸湿了靛蓝色宫装的领口：
所有公公我……我忘了……当时嬷嬷只说让我过来，没说报备的事……
沈微澜忘了？
沈微澜的声音冷了些，
沈微澜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正常调过来的，是有人特意安排你过来的？
来福再也撑不住了，“咚咚”磕了两个响头，眼泪都流了出来：
所有公公沈更衣饶命！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让我来的！她让我在钟粹宫多留意您的动静，尤其是跟淑妃娘娘、容嫔娘娘的往来，要是有秀女相关的消息，就偷偷报给她！那半箱炭，是嬷嬷让我运出去给她的，说要给皇后宫里的小厨房用，刘婆子是被我逼着帮我的！
刘婆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哭着跪倒在地
任何嬷嬷姑娘！奴婢是被他逼的！他说要是我不帮他，就把我侄女在瑶光宫当差的事说出去，还说要让瑶光宫的主子罚我侄女……奴婢也是没办法啊！
沈微澜你侄女在瑶光宫当差？
沈微澜看向刘婆子，眼神锐利，
沈微澜哪个主子宫里？做什么差事？”
任何嬷嬷在……在沈清瑶主子宫里当二等宫女，负责洒扫……
刘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任何嬷嬷奴婢侄女去年刚入宫，要是被主子知道奴婢犯了错，定会把她赶出宫的……
沈微澜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皇后和沈清瑶，竟然联手在她的钟粹宫里安插眼线！一个通过来福监视她的动向，一个通过刘婆子的侄女传递消息，心思如此缜密，怕是早就盯上了选秀的事。
墨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墨竹“姑娘！这两个人留不得！得立刻送到内务府，让他们严加处置！”
沈微澜别急，
沈微澜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
沈微澜现在送他们去内务府，皇后和沈清瑶定会知道咱们识破了他们的计谋，说不定会提前动手。不如留着他们，让他们以为咱们还没察觉，咱们也好趁机摸清他们的底细。
她顿了顿，看向来福：
沈微澜你要是想活命，就继续按掌事嬷嬷的吩咐做，但你传递的消息，必须先让我知道。要是敢耍花样，我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来福连忙点头，如蒙大赦
所有公公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听您的！您让我传什么消息，我就传什么消息！”
沈微澜又看向刘婆子：
沈微澜你侄女的事，我可以帮你瞒着，但你得帮我盯着瑶光宫的动静，你侄女要是有什么消息传给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库房的账目，从今日起，由墨竹和你一起管，每一笔出入，都要记清楚，不许再出任何差错。
刘婆子连忙磕头：
任何嬷嬷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奴婢定好好做事，绝不再犯糊涂！
待两人离开后，墨竹才不解地看向沈微澜：
墨竹：“姑娘，您就这么相信他们？万一他们反悔，把咱们的计划告诉皇后和沈清瑶怎么办？”
沈微澜我不是相信他们，是相信他们的软肋，
沈微澜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兰草幼苗，青禾正蹲在旁边，跟春桃一起给幼苗松土，
沈微澜来福怕死，刘婆子怕侄女被赶出宫，只要拿捏住他们的软肋，他们就不敢反悔。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沈微澜而且，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给皇后和沈清瑶传递假消息。墨竹，你去跟伶仃说，让她故意在浣衣局‘漏嘴’，说咱们准备在初选时揭发柳明薇的事，让皇后以为咱们的注意力都在柳明薇身上，放松对其他秀女的防备。”
墨竹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墨竹姑娘想得周全！这样一来，皇后和沈清瑶定会把心思放在应对柳明薇的事上，咱们就能趁机安排苏婉清和林若溪的事了！
沈微澜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庭院里的兰草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叶片上，泛着翠绿的光，像是在预示着，这场围绕选秀的暗战，她们定能占得先机。而她手腕上的和田玉珠，在暮色中轻轻晃动，映着她眼底的坚定——在这深宫里，她不仅要守护好自己，还要守护好身边的人，绝不让皇后和沈清瑶的算计得逞。
暮色漫过钟粹宫的宫墙时，沈微澜刚送走前来送绣线的淑妃宫女。宫女带来了淑妃亲手挑的两匹云锦，还传了句话：
所有宫女明日陛下会去长春宫用晚膳，淑妃娘娘让您也过来，正好聊聊选秀的事。
沈微澜应下，让青禾包了些刚晒好的茉莉花茶当回礼，看着宫女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往内殿走。
刚进殿门，就见春桃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缝补白日被汤渍弄脏的水粉色宫装。她的指尖还缠着纱布，是白日捡瓷片时划伤的，针脚走得歪歪扭扭，却缝得格外认真。听到脚步声，春桃连忙抬头，见是沈微澜，慌忙站起身，把衣裳藏在身后，声音细弱：
春桃姑娘，您回来了……
沈微澜走过去，轻轻拿过她手里的衣裳，见汤渍已经洗得淡了，却还是留下些痕迹。
沈微澜别缝了，明日让内务府送件新的过来，这件留着当家常穿。
春桃却摇摇头，眼眶红红的
春桃不用麻烦姑娘，奴婢自己缝缝就好，能穿的。
沈微澜心里软了软，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又让青禾端来碗刚温好的银耳羹：
沈微澜先喝碗羹暖暖身子，白日受了惊吓，别再累着。
春桃接过碗，小口喝着，眼泪却掉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这时，墨竹和伶仃也走了进来。墨竹拿着库房的新账册，伶仃则刚从浣衣局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沈微澜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经浓了，便对墨竹道
沈微澜去把宫里当差的人都叫来，内殿集合，我有话要说。
没过多久，内殿就站满了人。来福和刘婆子站在最后，头埋得低低的
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和宫女站在中间，眼神里满是好奇；春桃、青禾、墨竹、伶仃则站在沈微澜身边，神色平静。
沈微澜坐在主位上，穿着件月白色暗纹软缎宫装，领口绣着银线兰草，腰间系着容嫔送的兰草荷包，神色温和却带着威严
沈微澜今日叫大家来，是有几件事要跟大家说，”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
沈微澜首先，要谢谢春桃。白日为了给我送汤，不小心洒了汤，还受了伤，却没一句怨言，这样的忠心，值得大家学习。
说着，她让青禾递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支银簪和两匹细棉布
沈微澜这是给你的赏赐，银簪你戴着，棉布做件新衣裳，别总穿着旧的。
春桃接过锦盒，眼泪掉得更凶了，哽咽着道：
春桃谢……谢谢姑娘，奴婢只是做了该做的……
沈微澜等她平复了情绪，才继续道
沈微澜其次，要说说今日发生的两件事。一件是传菜时，有人撞了春桃，不仅不道歉，还想动手；另一件是库房的炭火少了半箱，问起时，有人支支吾吾，说不出去向。
她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目光落在来福和刘婆子身上
沈微澜钟粹宫虽不比皇后宫、淑妃宫富贵，却也有自己的规矩。第一，待人要谦和，不许对同伴动粗；第二，公私要分明，库房的东西，哪怕是半块炭，也要有明确的去向，不许私拿私藏。
来福和刘婆子的身子明显僵了，刘婆子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都泛了白。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和宫女也察觉到不对，互相看了看，没人敢说话。
沈微澜我知道，有些人可能是一时糊涂，所以今日我不点名，也不追究。但从明日起，宫里要立些新规矩。
她看向墨竹，墨竹立刻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纸册。
沈微澜第一，库房由墨竹和刘婆子共同管理，每日清点，出入都要登记在册，两人签字才能生效；第二，传菜、洒扫等差事，每日轮换，由青禾负责安排，谁要是做得好，月底有赏，做得不好，就去浣衣局帮忙；第三，不管是谁，要是发现有人违反规矩，或是有可疑的人、可疑的事，都可以直接跟我说，绝不允许包庇。
众人连忙点头，齐声应道：“是，谨遵沈更衣吩咐！”
沈微澜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暗暗点头——来福虽还是低着头，却明显松了口气；刘婆子则偷偷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感激；其他宫女太监也露出安心的神色。她知道，这第一步整顿，算是成了。
沈微澜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当差。
沈微澜摆摆手，众人纷纷退下。内殿里只剩下春桃、青禾、墨竹、伶仃四人。
青禾“姑娘，您今日这招‘刚柔并济’，真是太好了我看来福和刘婆子，以后肯定不敢再犯了！”
沈微澜笑着点头，又看向伶仃：
沈微澜浣衣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影回姑娘，我听浣衣局的姐妹说，皇后宫里的莲儿今日去了瑶光宫，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好像是给沈清瑶送了些药材。另外，她们还说，明日陛下会去淑妃娘娘宫里用晚膳，皇后宫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贺礼呢。
沈微澜陛下去淑妃宫？看来淑妃让我明日过去，不只是为了选秀的事，怕是还想让我跟陛下见一面。”
她顿了顿，对墨竹道
沈微澜明日你跟我一起去长春宫，青禾和伶仃留在宫里，盯着来福和刘婆子，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派人去报信。
是，姑娘。”三人齐声应道。
这时，春桃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道：
春桃姑娘，明日是十五，按规矩，各宫要给太后送平安帖。奴婢已经写好了，您看看要不要再添些什么？
说着，她递过一张叠得整齐的纸，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写着钟粹宫近日的平安事。
沈微澜接过，看了一眼，笑着道：
沈微澜写得很好，不用添了。明日让墨竹顺便带去慈宁宫
春桃点点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夜色渐深，内殿的烛火摇曳，映着四人的身影。沈微澜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踏实的感觉——有墨竹的沉稳、青禾的机灵、春桃的细心、伶仃的机敏，还有她们共同的努力，哪怕皇后和沈清瑶的算计再深，她也有信心守住钟粹宫，守住这场选秀的先机。
“好了，都去歇吧，”沈微澜站起身，“明日还要去长春宫，得养足精神。”三人应下，纷纷退下。内殿里只剩下沈微澜一人，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兰草幼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她知道，明日的长春宫之行，定不会简单，而这场围绕选秀的暗战，也即将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第三节 两日整顿，井井有条
第一天：定章程清内鬼，长春宫夜宴藏机锋
晨光刚透过钟粹宫的窗棂，内殿就聚满了宫人。沈微澜穿着件烟青色暗纹软缎宫装，领口绣着银线兰草，腰间系着容嫔送的兰草荷包，端坐在主位上。墨竹站在她身侧，手里捧着本崭新的黄皮册子，深青色云锦宫装的袖口绷得笔直，透着几分肃穆。
沈微澜“今日叫大家来，是要立一份《钟粹宫值守章程
沈微澜的声音平静却有力，目光扫过站在下方的宫人，
沈微澜往后宫里的大小事务，都按章程来，谁也不能例外。
说着，她示意青禾上前。
青禾穿着件鹅黄色宫装，手里攥着章程副本，脸颊因紧张微微泛红，却还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青禾第一条，洒扫值守：辰时前需将庭院、回廊、各殿清扫干净，地砖需擦拭无灰，兰草幼苗每日浇水一次，由专人记录；第二条，传菜礼仪：传菜时需双手端盘，腰微躬，不得推搡、喧哗，若洒漏食物，需自行赔偿并罚抄章程三遍；第三条，库房管理：每日卯时、酉时各清点一次，出入需双人签字，账目需每日核对，不得私拿私藏……
她念得认真，偶尔卡壳，沈微澜便轻声提醒，宫人都屏息听着，尤其是来福和刘婆子，头埋得更低了——章程里的每一条，都像是在针对昨日的事。待青禾念完，沈微澜才继续道：
沈微澜章程每人一份，今日之内需背熟。墨竹，你负责监督，若是有人背不出，或是不按章程做事，就去浣衣局帮忙半月。
墨竹应声“是”，开始分发章程。沈微澜看向来福和刘婆子，语气平淡
墨竹来福昨日传菜失仪，冲撞宫人，按章程该罚去浣衣局；刘婆子管理库房疏忽，导致炭火去向不明，也该去浣衣局。但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向内务府请示，调你们去浣衣局当差，若是往后表现好，还能调回来。
来福和刘婆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收拾东西时脚步都轻快了些。沈微澜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墨竹道
沈微澜你去内务府一趟，亲自挑两个身家清白的小太监、小宫女来补空缺，就说钟粹宫要按新章程做事，不要内务府推荐的人，要从刚入宫的新人里选。
墨竹点头离开后，青禾凑到沈微澜身边，小声道
青禾“姑娘，您真的让他们去浣衣局呀？我还以为您会把他们送回皇后宫呢！
沈微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微澜送回去，皇后定会再派眼线来，不如让他们去浣衣局，既能堵住皇后的嘴，也能让伶仃盯着他们，一举两得。
处理完宫人的事，沈微澜便开始准备去长春宫的事。春桃给她选了件月白色宫装，领口绣着浅粉色茉莉，是淑妃去年送的料子，还帮她挽了个随云髻，插了支羊脂玉簪——这支簪子是皇帝前几日赏的，说是配她的气质
春桃姑娘，您戴这支簪子真好看，
”春桃看着镜中的沈微澜，笑着道，“
春桃“淑妃娘娘见了定会喜欢，陛下说不定也会夸您呢！”
沈微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入宫这么久，她见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去长春宫，怕是要跟皇帝见面了。她深吸一口气，对春桃道
沈微澜把那盒茉莉花茶带上，是给淑妃娘娘的回礼，再备些杏仁酥，陛下或许会喜欢。
午时刚过，沈微澜就带着墨竹往长春宫去。长春宫的庭院里种满了牡丹，正是盛开的时节，姹紫嫣红的，格外好看。淑妃穿着件淡紫色宫装，正站在廊下等她，见她来了，连忙迎上来：
淑妃微澜，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两人走进内殿，淑妃拉着她的手，轻声道：
淑妃今日陛下会来用晚膳，我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些陛下爱吃的菜，你也陪我们一起吃，正好跟陛下说说选秀的事——你之前提的苏婉清和林若溪，陛下若是知道她们的好处，定会留意。
沈微澜心里一紧——她虽早有准备见皇帝，却没想到这么仓促。她刚在殿内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就听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所有公公陛下驾到——
淑妃和沈微澜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口迎接。明黄色的龙袍先映入眼帘，皇帝身姿挺拔，腰间系着玉带，上面挂着枚白玉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身后跟着几个贴身太监，步履从容地走进来
萧景琰免礼吧，朕刚从御花园过来，听说淑妃这儿有新晒的茉莉花茶，特意来尝尝。”
淑妃陛下肯来，是臣妾的福气，
淑妃笑着上前，引皇帝入座，又对沈微澜道，
淑妃“微澜宫里的茉莉花茶最是清香，陛下您尝尝
”沈微澜连忙拿起茶盏，双手递到皇帝面前，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沈微澜陛下，这是臣妾宫里新晒的茶，您尝尝是否合口味。
皇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萧景琰不错，比御膳房的更清爽些。淑妃说你今日来，正好一起用午膳，朕也很久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说着，他示意太监传膳。
很快，御膳房的宫人就端着菜进来：水晶虾饺莹白剔透，虾仁的粉色隐约可见；松鼠鳜鱼浇着琥珀色的酱汁，酸甜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一碗佛跳墙，汤色浓郁，用料十足——都是皇帝和沈微澜、淑妃爱吃的菜。
淑妃一边给皇帝布菜，一边笑着道：
淑妃陛下，再过三日就是选秀了，臣妾近日听内务府说，今年的秀女里有几个品性不错的，比如吏部侍郎家的苏婉清，不仅家世清白，绣活还极好，臣妾想着，若是她能入宫，定能给太后绣些安神枕套，太后定会喜欢。
皇帝夹了块鳜鱼，慢慢嚼着，看向沈微澜：
萧景琰淑妃说的这位秀女，你了解吗？
沈微澜放下筷子，恭敬地回道：
沈微澜回陛下，臣妾曾听人提起过苏婉清，说她性子温和，从不参与府中纷争，平日里除了做绣活，就是帮着母亲打理家事，是个安分的姑娘。还有御史家的林若溪，懂些药理，常给邻里看病，口碑很好，臣妾觉得，她们若是入宫，定能为后宫添些平和。
皇帝点点头，放下筷子，拿起茶盏喝了口茶：
萧景琰朕知道了，选秀时会留意这两位。后宫许久没添新人，若是能选些安分守己的，也能少些纷争。
沈微澜和淑妃对视一眼，都悄悄松了口气——有皇帝这句话，苏婉清和林若溪的初选就多了层保障。
午膳过后，皇帝在长春宫歇了片刻，跟淑妃聊了些朝堂上的事，便起身回养心殿了。待皇帝走后，淑妃才松了口气，拉着沈微澜的手道：
淑妃今日多亏了你，说话得体，没让陛下起疑。你放心，有陛下这句话，皇后就算想打压苏婉清和林若溪，也得掂量掂量。
沈微澜笑着道
沈微澜还是娘娘考虑周全，若不是娘娘让臣妾今日来，也没机会跟陛下提这事。
两人又聊了些选秀的细节，比如初选时如何引导太后留意苏婉清的绣活，如何让林若溪有机会展示药理知识，直到未时过半，沈微澜才带着墨竹回钟粹宫。
回到钟粹宫时，墨竹挑选的小太监、小宫女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小太监穿着身靛蓝色宫装，长得眉清目秀，名叫小禄子；小宫女穿着件水粉色宫装，眼神灵动，名叫小莲。见沈微澜回来，两人连忙跪下磕头
奴婢小禄子/小莲，见过沈更衣！
沈微澜示意他们起身，语气温和：
墨竹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们熟悉库房和各殿的位置，再教你们怎么登记出入记录。
说着，便带着两人往库房走去。青禾凑到沈微澜身边，兴奋地说：
青禾姑娘，墨竹姐姐选的人看着就老实，比来福和刘婆子靠谱多了！
沈微澜笑着点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钟粹宫的整顿，总算迈出了稳妥的第一步。
第二天：查隐患固防线，夜宴分赏聚人心
第二日一早，沈微澜就开始安排清查宫中小细节的事。春桃穿着件水粉色宫装，手里拿着个木盆，开始检查所有的衣物、被褥。她的指尖很细，能轻易摸到衣物上的虫蛀痕迹，每发现一件，就放在木盆里，准备统一修补。
春桃姑娘，这件淡紫色宫装的衬里有虫蛀，奴婢得重新缝补；还有这件鹅黄色比甲，袖口磨破了，奴婢也一起补好吧？
春桃拿着衣物，轻声问道。
沈微澜点点头：
沈微澜辛苦你了，补的时候不用急，仔细些就好。
墨竹则带着小禄子和小莲，检查门窗、墙角。她拿着个小锤子，敲了敲墙角的砖，看看有没有松动的地方，又检查了门窗的锁，确保都牢固。
墨竹这里的砖有些松动，
墨竹指着内殿墙角的一块砖，对小禄子道，
墨竹“你去拿些水泥来，把它加固好，免得有人藏东西。”
墨竹又在库房、内殿门口各放了一本“签到簿”，对小莲道：
墨竹以后不管是谁，进出库房、内殿，都要在签到簿上登记姓名、时间、事由，你负责监督，若是有人不登记，就告诉我。
小莲点点头，认真地把签到簿放好。
伶仃则去了浣衣局，打听来福和刘婆子的动静。回来时，她对沈微澜道：
影姑娘，来福和刘婆子在浣衣局很老实，没敢惹事，浣衣局的姐妹说，她们没跟皇后宫的人联系，应该是怕了。
沈微澜只要她们老实，往后还有机会调回来，若是再敢耍花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整天下来，钟粹宫的隐患都清查得差不多了：松动的墙角加固了，虫蛀的衣物修补了，门窗的锁换了新的，签到簿也用上了。看着焕然一新的钟粹宫，沈微澜心里踏实多了——这样一来，皇后和沈清瑶就算想派人来搞鬼，也没那么容易了。
到了晚间，沈微澜让人在庭院里摆了小宴，邀请宫里所有的人参加。庭院里挂着灯笼，暖黄的光映着兰草幼苗，格外温馨。桌上摆着几道菜：清炒时蔬、冬瓜排骨汤、水晶虾饺，还有青禾特意让厨房做的桂花糕。
沈微澜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宫人：小禄子、小莲坐得笔直，眼神里满是好奇；春桃和青禾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墨竹和伶仃则坐在旁边，神色平静
沈微澜“今日请大家来，一是感谢大家今日的辛苦，二是想跟大家说几句话，
沈微澜端起酒杯
沈微澜钟粹宫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咱们所有人的家。只有咱们齐心，才能把这个家守好，才能在这宫里安稳度日。我知道，以前宫里有些乱，但从今日起，有我在，定不会让大家受委屈。
说着，她开始分赏。她给青禾递了件新的鹅黄色比甲，上面绣着浅粉色雏菊
沈微澜青禾，你性子机灵，帮了我很多忙，这件比甲是给你的，你看看喜欢吗？
青禾谢谢姑娘！我太喜欢了！这比甲比我之前的好看多了！
她又给春桃递了两匹绣线，一匹是浅粉色的“桃花雨”，一匹是淡青色的“松烟翠
沈微澜春桃，你手巧，喜欢绣活，这两匹绣线是给你的，你可以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春桃接过绣线，眼眶红红的
春桃“谢谢姑娘，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绣，给姑娘绣个好看的帕子。”
她给墨竹递了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的木柄上刻着云纹，是她特意让内务府做的
沈微澜墨竹，你一直护着我，这把匕首给你，若是遇到危险，也好防身。
墨竹接过匕首，郑重地抱在怀里：
墨竹多谢姑娘，奴婢定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定护好姑娘和钟粹宫。
她给伶仃递了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平安”二字
沈微澜“伶仃，你去京郊、浣衣局，帮了我很多忙，这只银镯子给你，祝你平安顺遂。”
伶仃接过银镯子，戴在手上，笑着道：“
影谢谢姑娘，奴婢定好好做事，不辜负姑娘的期望。
最后，她给小禄子和小莲各递了一袋碎银子
沈微澜你们刚来，好好做事，往后还有更多的赏赐等着你们。
两人连忙磕头谢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小宴上，大家吃得很开心，聊得也很热闹。青禾给大家讲她去内务府送绣线的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春桃则跟小莲聊起缝补衣物的技巧，教她怎么绣好看的花纹；墨竹和伶仃则聊起选秀的事，商量着怎么应对皇后的算计。
夜色渐深，小宴才结束。宫人们都带着赏赐，开开心心地回房了。沈微澜站在庭院里，看着兰草幼苗，在灯笼的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墨竹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墨竹“姑娘，今日的小宴很成功，大家都很开心，往后定会更用心地做事。”
沈微澜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温暖
沈微澜我要的就是这样，让钟粹宫成为大家的家，让大家都愿意为这个家付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才能应对皇后和沈清瑶的算计。
墨竹看着沈微澜的背影，心里满是敬佩——姑娘不仅有智谋，还有一颗温暖的心，跟着这样的主子，定能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
两天的整顿，让钟粹宫变得井井有条：宫人守规矩，隐患被清除，人心也聚在了一起。沈微澜知道，这只是开始，离选秀还有一日，皇后和沈清瑶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她有信心，有身边这些人的支持，她定能守护好钟粹宫，守护好那些无辜的秀女，在这场围绕选秀的暗战中，赢得最终的胜利。
好啦～第五章第三节的“两日整顿”到这里就收尾啦！
钟粹宫的灯笼还亮着，刚领了赏的宫人们脚步轻快，春桃在灯下整理着补好的衣物，青禾捧着新比甲跟小莲说笑着，墨竹和伶仃还在核对库房的新台账——这两天的忙碌，终于让这座曾藏着暗线的宫殿，有了“家”的模样。而长春宫那顿午宴上，皇帝一句“会留意”，也给苏婉清、林若溪的初选添了层底气，沈微澜手里的筹码，又多了几分。
可平静下总藏着风浪：浣衣局的来福会不会偷偷给皇后传信？沈清瑶盯着选秀的动作，又会从哪处下手？下一节咱们就跟着伶仃的眼线，去看看瑶光宫深夜的动静——听说沈清瑶找了个“特殊”的绣娘，要给柳明薇做件“能讨太后喜欢”的宫装，这里面藏的猫腻，可一点都不少！
大家要是觉得这两天的整顿看得解气，或是想提前猜一猜沈清瑶的新计谋，都能在评论区聊聊～作者已经备好下一节的“暗斗细节”，就等大家催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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