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燕子的事……且容我再想想。”永琪最终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已经软化了太多，“你的心意，本王知道了。若有机会……本王会安排。”
知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她懂得见好就收，立刻躬身道：“是，民女静候王爷安排。无论如何，民女都不愿成为王爷的负累。”她顿了顿，又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民女先行告退，以免落人口实。”
说完，她再次行礼，然后带着丫鬟，沿着小径悄然离去，背影依旧柔弱，却似乎多了几分决然的姿态。
永琪独自在澄瑞亭又站了许久，秋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知画的话语犹在耳边，温柔、恳切、识大体，甚至带着牺牲的姿态。他本该觉得庆幸，有了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当事人愿意去解释，或许能缓和与小燕子之间冰封的关系。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如同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暗流。她的每一句话都无可指摘，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永琪。”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永琪回头，只见尔康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外小径上，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显然，方才他与知画的会面，尔康至少看到了一部分。
“尔康？”永琪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都看见了？”
尔康迈步走进亭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理解，也带着几分属于旁观者的清醒：“看见了。这位陈格格……确实非同一般。”他在“非同一般”上微微加重了语气，似有深意，但见永琪眉头紧锁，便又缓和了语气，“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她主动提出要去向小燕子解释？”
永琪点头，将知画那番说辞简略复述了一遍，末了叹道：“她说得诚恳，我……我几乎要相信了。或许她真是身不由己，或许她真的愿意帮助我们缓和关系。”
尔康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知画离开的方向，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张我见犹怜的俏脸和玲珑有致的身段。他也是男人，不得不承认，无论知画是否别有用心，她的美貌与风姿都是毋庸置疑的。他斟酌着开口，声音压低了些：“永琪，不是我为知画说话，也不是我不帮小燕子。只是……你我都很清楚，你是皇子，是亲王。这满朝文武，宗室王亲，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便是寻常富贵人家，纳几房妾室也是常事。说句实在话，”他顿了顿，看向永琪，“知画这样的女子，家世清白，品貌出众，温婉知礼，便是堂堂正正求娶为侧福晋，也是够格的，甚至可以说是良配。”
他见永琪欲言又止，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道：“我明白你与小燕子情深义重，许下过一生一世的诺言。可小燕子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单纯率真，这是她的好处，可在这深宫之中，却也是她的致命伤。她毫无根基，行事全凭心意，冲动起来不管不顾。昨日掌掴知画，今日顶撞太后，长此以往，即便有皇阿玛和你护着，又能护到几时？她若一直如此……不懂事，不肯稍稍低头，不肯接受这宫里的规矩，只怕未来的路，会越走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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