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常麾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日向晴还在睡，头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呼吸均匀。经过昨晚的雷雨，女孩的睡颜带着点脆弱，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湿意。常麾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起身时，发现床单上落着根长发，浅棕色的，像根细小的丝线。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后的天空蓝得发透，楼下的草坪上积着水洼，倒映着云卷云舒。可昨晚那些对话像烙印般刻在脑子里，尤其是陌生声音那句“用他的眼睛换你的”——像根毒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醒了？”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常麾回头，看到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嗯，”他转身递过一杯温水，“再睡会儿？”
“不了。”晴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顿了顿才移开，“我爷爷今天要去医院复查，我得早点回去。”她低头喝水，耳根悄悄红了，“昨晚……谢谢你。”
常麾没接话。有些事不需要说破，就像昨晚她无意识的依偎，像黑暗中那声带着哭腔的“我陪着你”，都藏在沉默里，沉甸甸的。
送晴到门口时，女孩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他——是那本古籍，被她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这个你拿着吧，”她咬着唇，“里面关于永恒万花筒的记载，或许对你有用。”
“永恒万花筒？”
“嗯。”晴的声音压得很低，“书里说，普通万花筒用多了会失明，但如果能和其他万花筒融合，有很小的概率会进化成永恒万花筒。到那时候，不仅不会失明，须佐能乎的能力也会变得超强，几乎没有弱点……”她顿了顿，眼神复杂，“但融合的前提是……血亲的眼睛。”
血亲的眼睛。
常麾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父亲昨晚流血的左眼，想起那句“为了觉醒万花筒，亲手……”——难道祖父的死，和父亲的万花筒有关？而所谓的“融合”，是不是意味着……
“别想太多。”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或许只是传说呢。”
她走后，常麾回到房间，翻开那本古籍。关于永恒万花筒的记载在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就的：
【永恒万花筒，宇智波一族的终极形态。以血亲万花筒为引，融两双写轮眼之精魄，方可破除失明诅咒。其须佐能乎，集双瞳之力，可吞日月，可裂大地，纵神佛亦难挡……然，融合之术，十成九败，成功者必遭天谴，血亲之怨将纠缠三生三世。】
书页边缘有干涸的泪痕，晕开了墨迹。常麾盯着“血亲之怨”四个字，指尖冰凉——如果父亲真的在等他觉醒万花筒，那这场“融合”，到底是救赎，还是另一场屠杀？
客厅里传来动静。常麾合上古籍，走出去时，看到宇智波䜇助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份三明治，却没动。他的左眼戴着个黑色眼罩，遮住了伤口，右眼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没了往日的锐利，像蒙着层雾。
“醒了？”父亲的声音很平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爸，你的眼睛……”
“没事。”宇智波䜇助打断他，推过一盘三明治，“吃完早点去乔斯达家，别迟到。”
常麾在他对面坐下，咬了口三明治，味同嚼蜡。“昨晚那些人，是绯红黎明的？”他问，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父亲切面包的手顿了顿，刀叉碰撞瓷盘发出轻响。“与你无关。”
“他们要齿轮吊坠干什么？”
“吃饭。”
“永恒万花筒是真的吗？”
这句话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宇智波䜇助抬起头，右眼死死盯着他，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恐惧？“谁告诉你的？”
“书里看到的。”常麾迎上他的目光，“是不是只要融合血亲的万花筒，就能进化成永恒万花筒？是不是为了这个，你才……”
“够了！”父亲猛地拍桌，刀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罩下渗出淡淡的血迹，“我再说一遍，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该做的事！”
他转身往书房走，脚步有些踉跄。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背对着常麾，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永恒万花筒的力量，从来都伴随着诅咒。”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常麾攥紧了拳头。
诅咒？是血亲相残的诅咒，还是永无止境的杀戮？
他掏出手机，给乔萨琳发消息：【关于永恒万花筒，你知道多少？】
秒回的消息只有两个字：【来了说。】
常麾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可他觉得浑身发冷。空条家的红宝石手链，宇智波家的齿轮吊坠，乔斯达家的秘密，绯红黎明的阴谋，还有那本古籍里记载的禁忌之术……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困在中央。
他拿起那半枚齿轮吊坠，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吊坠的边缘很锋利，不小心划了下手指，渗出血珠。血滴在齿轮的凹槽里，像朵细小的花。
就在这时，吊坠突然微微发烫，上面的纹路似乎亮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常麾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吊坠，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把吊坠收好，拿起外套和红宝石手链。该去乔斯达老宅了，不管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他都必须去——为了父亲流血的眼睛，为了晴塞给他古籍时复杂的眼神，也为了那个被掩埋了五十年的真相。
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书房的门。门紧闭着，像个沉默的谜团。
常麾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家门。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了那片被“永恒万花筒”四个字冻住的心脏。他有种预感，今天乔斯达老宅里的秘密，会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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