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坟茔埋在灵墟秘境外的枫树下，沈砚之在坟前守了三日。第三日清晨，他亲手将碎裂的玉佩埋进土里，转身时，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一片冰封的冷硬。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主动帮衬沿途的受难者。路过被山匪洗劫的村落时，村民跪地哀求他出手，他只是握着短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冷眼看着远处山匪逃窜的方向。有人拉他的衣袖，他竟下意识地挥剑避开，剑锋擦过村民的手腕，留下一道血痕。
“救……救救我们……”村民捂着伤口，眼中满是恐惧。沈砚之却没再看第二眼，翻身上马，扬尘而去——他记得林婉儿曾说，见死不救会良心不安，可现在，他只觉得多余的善良会拖慢寻仇的脚步。
为了提升实力，他闯进了灵墟秘境最凶险的“噬魂窟”。窟内的噬魂虫能吞噬人的神智，寻常武者避之不及，他却主动引虫上身，用精神力硬抗虫噬之痛，借机打磨精神力。三日三夜后，他从窟内走出，精神力突破70点，眼神却变得愈发阴鸷，连指尖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途中遇到黑煞盟的残余势力，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留活口审问，而是直接拔剑斩杀。有个俘虏跪地求饶，说愿意提供银面人的线索，他却只是冷笑一声：“线索？等你说完，我早没了杀他的先机。”话音未落，短剑已刺穿俘虏的喉咙。
这日，他在一家客栈歇脚，邻桌的武者谈论起“银面尊者”——也就是当初击杀林婉儿的黑衣人，说他近日会去“万宝阁”夺取一件上古兵器。沈砚之立刻起身，却在客栈门口停住脚步。
他想起林婉儿曾劝他，做事要三思，别被仇恨冲昏头脑。可这念头只闪过一瞬，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握紧短剑，指节发白：“三思？当初她死的时候，谁给过她三思的机会？”
他连夜赶往万宝阁，沿途遇到拦截的武者，不问缘由便下死手。万宝阁内，银面尊者果然在与守卫厮杀。沈砚之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暗处，观察银面尊者的招式——他的实力比三个月前更强，若是硬拼，胜算不足三成。
“沈砚之，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银面尊者突然转身，掌风朝着沈砚之的方向拍来。沈砚之纵身跃起，短剑直刺银面尊者的面门，招式狠辣，再无从前的留手。
两人厮杀起来，掌风与剑光交织，震得万宝阁的梁柱摇摇欲坠。沈砚之的精神力化作利刃，不断攻击银面尊者的识海，可银面尊者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渐渐占据上风。
“你比三个月前强了不少，可惜，还是太弱。”银面尊者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沈砚之的胸口。沈砚之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他挣扎着起身，嘴角挂着血迹，眼神却依旧凶狠。就在银面尊者要下杀手时，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丹药——那是他从噬魂窟内找到的“噬心丹”，服下后能暂时提升三倍实力，代价是折损十年寿元。
“婉儿，等我杀了他，就来陪你。”他低声自语，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了下去。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充斥全身，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眼神却愈发凌厉。
他再次冲向银面尊者，招式比之前更加疯狂，不计代价地攻击。银面尊者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可沈砚之知道，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杀了对方，死的就是自己。
就在他的短剑即将刺穿银面尊者喉咙时，他突然想起林婉儿的笑脸，动作顿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银面尊者抓住机会，一掌拍在他的丹田。沈砚之的内力瞬间紊乱，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银面尊者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终究还是优柔寡断。下次再见面，我会亲手了结你。”说完，转身离去。
沈砚之躺在地上，丹田传来阵阵剧痛，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没能为林婉儿报仇。他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下次……下次我绝不会再犹豫……”
夕阳透过万宝阁的破窗，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出他眼底的疯狂与决绝。他的道心，早已在林婉儿死去的那一刻，彻底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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