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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事先准备好的、混合了墨粟汁液和泽漆汁液的药粉，用细竹管轻轻吹入了林婉茹卧房半开的窗内。这种混合药粉气味极淡，吸入后能让人陷入更深沉的睡眠，并伴有轻微盗汗和皮肤敏感。

随后，她来到茹苑的小厨房外——根据苏晴提供的线索，林婉茹的心腹彩珠，有时会在此处偷偷为自己开小灶。沈璃将剩下的一点石蒜根粉，撒在了彩珠常用的一個水壶边缘和几样她可能触碰的食材上。

做完这一切，两人迅速撤回璃苑，未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日。

茹苑传来消息，林姨娘昨夜突发“恶疾”，浑身盗汗不止，且脖颈手臂处起了大片红疹，奇痒难忍，人也昏昏沉沉，难以起身。同时，她的贴身丫鬟彩珠，双手也莫名红肿起来，并伴有剧烈的辛辣刺痛感，连碗都端不稳。

消息传到寿安堂，柳老夫人派人请了府医去看。

府医诊断良久，也只得出林姨娘可能是“沾染了不洁之物，引发风疹，兼之体内湿热，导致昏沉”，而彩珠则像是“接触了某种刺激性毒草”。至于缘由，府医也说不出了所以然，只开了些清热止痒的方子。

一时间，府内流言四起。有人说茹苑风水不好，有人说林姨娘是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更有人私下议论，是不是林姨娘想害人，却不小心自己中了招？

林婉茹又痒又昏沉，有口难言，彩珠双手疼痛，也无法做事，主仆二人狼狈不堪，茹苑乱成一团。

而璃苑这边，沈璃依旧“病弱”，但嘴角的“燎泡”已悄然消退。她“听闻”林姨娘抱恙，还特意让锦翠送去了府医开的、但被她悄悄加重了一味清热药材剂量的汤药。

柳老夫人听闻茹苑和璃苑两边的消息，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加深了眼中的凝重。她下令严查府中是否有邪祟或不洁之物，却并未深究林婉茹和彩珠症状的蹊跷之处，仿佛默认了这场无声交锋的结果。

经此一役，府中下人对璃苑的态度悄然转变。虽仍有疏离，但那份明目张胆的怠慢和克扣却收敛了许多。连库房王妈妈再送来份例时，东西都齐整了不少。

苏晴再次深夜来访，这次带来的是一小包珍贵的冰片。

“夫人，妾身无能，只能寻到这点冰片，或许对夫人安神有所助益。”她语气比上次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林婉茹倒台，她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沈璃收下冰片，看着苏晴：“你可知，林姨娘为何突然病得如此蹊跷？”

苏晴身子一颤，低声道：“妾身不知……或许，真是天理昭昭。”

沈璃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有些默契，无需点破。

危机暂时解除，府内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但沈璃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汹涌。太子党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罢手。而北境的消息，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

她坐在窗边，摩挲着萧煜留下的那柄匕首，目光投向北方。

萧煜，你在北境，又如何了？

兄长……你究竟，是生是死？是忠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