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进入尾声。
宴会厅的音乐渐渐弱了下来,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刚才拍卖时的热闹劲儿散了大半。
苏晚拢了拢臂弯里的薄纱披肩,刚起身,沈听白就快步跟了上来,手里还拎着她的小礼袋,刚才她随手放在座位上,没注意,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姐姐,晚上风大,我帮你把披肩系紧点。”
沈听白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手指小心地帮她调整披肩的系带。
小家伙为她认真系带子,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透着股让人放心的细致。
苏晚看着他的动作,想起刚才拍卖时他像个护主的小狗冲陆总呲牙就有些忍不住笑:“刚才谢谢你啊,反应还挺快。”
“这有什么!”沈听白直起身时又恢复了点医学天才的笃定,“我就是觉得陆总那话有点刻意,不想让姐姐为难。对了,我刚才已经跟护士长说了,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查十年前的染料过敏病例,肯定能找到林叔的线索。”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闪闪的,像拿着确定诊断结果的医生,靠谱得很。
两人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见陆时衍的助理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装的是刚才拍下的《霜白》绒花。
“苏小姐,陆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助理把礼盒递过来,又补充了句,“陆总说,这绒花您要是喜欢,就先拿着,后续要是想了解老街区绒花工艺,随时可以联系他。”
苏晚愣了下,刚接过礼盒,就感觉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张叠得整齐的纸条,藏在礼盒的衬布下面。
她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攥在手里,对助理笑了笑:“替我谢谢陆总。”
助理走后,沈听白凑过来,小声问:“姐姐,陆总怎么突然把绒花给你了?会不会有问题啊?”他说着,还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苏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顾晏辞的声音:“晚晚,我送你回去。”
回头一看,顾晏辞正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深灰色西装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手里拿着车钥匙,眼神扫过沈听白。
“我让司机提前把车开过来了,比打车方便。”
沈听白立刻往前站了步,仰着下巴说:“不用麻烦顾老师,我跟护士长借了车,也能送姐姐回去~”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轿车,“姐姐!我知道你晚上坐车容易困,还特意备了薄荷糖和靠枕,都放在副驾了哦!”
这话一出,顾晏辞的脸色顿了顿,没反驳,只是看向苏晚:“晚晚,你选谁?”
苏晚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对沈听白说:“你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查病例,早点回去休息,我坐顾老师的车就好。”
沈听白的嘴立刻噘了起来,像只没吃到糖的小猫,可也没再坚持,只是小声说:“那我跟在你们后面,到你楼下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认真,不是撒娇或者吃顾晏辞的醋……好吧,他承认是有点,不过他也是真的担心姐姐的安全。
苏晚没拒绝,点了点头。
顾晏辞见状,打开车门,护着她的胳膊让她上车,动作十分自然。
沈听白则开着自己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车灯在夜色里像两盏小灯笼。
车里很安静,顾晏辞没开音乐,只是偶尔看她一眼。
苏晚靠在后排,悄悄把手里的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老街区拆迁前,绒花店有笔未完成的材料单。”
字迹是打印的,看不出是谁写的。
陆时衍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材料单和十年前的火灾有关系吗?
“在想什么?”
顾晏辞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担忧,“从拿到礼盒开始你就一直在走神,陆时衍给你的礼盒里有什么东西?”
苏晚犹豫了下,把纸条递给了他:“陆时衍留了张纸条,说老绒花店有笔未完成的材料单。”
顾晏辞接过纸条,看了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陆时衍故意留这个纸条,肯定是想引晚晚查材料单,他到底想干什么?老街区拆迁是他负责的,消防隐患会不会是假的?】
正想着,车窗外传来一阵鸣笛声。
是沈听白的车。
苏晚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到了她小区楼下。
顾晏辞停下车,刚想开门送她上去,就见沈听白也停了车,快步跑了过来。
“姐姐~”沈听白站在车旁,浅灰色西装被夜风吹得轻轻晃,“明天我查完病例,就第一时间告诉你结果,你别自己瞎想,还有我呢,我超可靠的哦。”
“嗯。”苏晚点点头。
顾晏辞拍了拍她的肩:“沈听白说得对,不用想太多,明天有线索了我们再一起分析。”
苏晚笑着回应,跟着顾晏辞下车,沈听白则站在原地,挥了挥手:“姐姐晚安!明天我给你带早餐!”
“晚安,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