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你这……怕不是假的吧？”玉鼎真人率先质疑。

“是真的！”寸心突然拔高声音，“我到广寒宫亲眼看到杨戬跟嫦娥卿卿我我，当时一气之下就下界了，才被三首蛟抓……”

话刚出口，她猛地捂住嘴，悄悄抬眼瞟了下灵昭——糟了！怎么把“一气之下”说漏嘴了？这不是明摆着自己喜欢杨戬吗？那灵昭呢？她跟杨戬走得那么近，会不会也喜欢他？

玉鼎真人却精准抓住了话里的破绽，追问：“你说你‘一气之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寸心支支吾吾卡了壳，瞥见灵昭的瞬间，才慌忙找补，“我、我是觉得，他杨戬根本就是个负心人！”

玉鼎看了眼自家小徒弟紧绷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闭了嘴。

寸心强装镇定，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摆：“狐妹和五哥救了我，我跟他们说了杨戬的所在。第二天早晨，五哥就不见了，狐妹说……说五哥一定是又骗了她，把杨戬的所在上报天庭去了。”

灵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只冷冷吐出一句：“我去找他。”

她刚要抬步动身，一旁的哮天犬突然动了动鼻子，耳朵也竖了起来，猛地抬头：“等等！我好像闻到主人的味道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稳稳落在了众人面前——正是杨戬。

杨戬刚落地，耳边就涌来哮天犬的叫唤和杨婵的声音，可他脑子里还乱着——在广寒宫醒来时，王母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连呼吸都发沉。母亲当年和父亲在一起，真的是因为“欲”吗？若真是这样，他和兄妹三人，难道只是一场欲望的产物？

嫦娥当时轻声劝他，说爱不是欲，母亲未必错了。可这话在他心里打了个转，又绕到了灵昭身上。灵昭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欲？她次次护着他，是真的放在心上，还是因为从前他是那个被困住的弱者，她下意识生出的保护欲？连带着他自己对她的心思，也变得模糊起来——是依赖多些，还是真的动了心？

这会儿众人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话他半句也没听清，只下意识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地没动的灵昭。她垂着眼，侧脸绷得紧，不像平时那样会主动朝他走过来。杨戬心里莫名一沉：刚刚他们说了什么？是出了什么事？灵昭这模样，是在委屈？

狐妹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杨大哥，对不起……我又出卖你了……”

寸心连忙走到狐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话却是对着杨戬说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坦荡：“什么出卖不出卖的？这怎么能怪狐妹呢？是我先把你在广寒宫的事情告诉五哥的……杨戬，现在五哥把你藏在广寒宫的事捅去了天庭，你要想算账，找我好了。”

“够了。”灵昭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她绷着脸扫过众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治理弱水，不是在这里争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