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样子

寸心略一思索，缓缓道：“流传的版本是……你本是昆仑天地灵气凝成的神胎，幸得玉帝王母爱护，收为女儿，封为九公主，悉心栽培，盼着你成为天界战神。”

“可后来，九公主遇上了……遇上了妖孽杨戬，”她快速瞟了眼灵昭的脸色，放轻了语气，“听信他的蛊惑，反下天庭，还砸了凌霄宝殿，玉帝一怒之下，便销了你的神籍……”

“好好好，好得很。”灵昭听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愤懑，“这么一说，竟全都是我的不是了……”

寸心连忙凑近，眼神恳切：“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样子吗？”

灵昭望着她眼底的真诚，轻轻叹了口气：“你想听？”

寸心像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头，满眼期待。

“很长的。”灵昭的声音软了些，带着几分释然的怅然。

“讲讲嘛……”寸心拉了拉她的衣袖，语气带着点撒娇的软。“反正现在也没事，慢慢讲就好。”

“好，那我讲给你听。”

灵昭抬眸望向窗外，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缓缓开口：“我降生那天，本是与八公主先后要出世……可其实，是玉帝强行将快要出世的我，塞进了王母肚子里。王母受不住我天生的神力，才导致八公主体弱早产，而我，也跟着坠下了云头。”

“强行塞进去？”寸心惊呼出声，眉头拧成一团，“玉帝不怕八公主因此丧命啊？”

灵昭撇撇嘴，“为了管束住我，玉帝拿出了‘寂心幻境’——那地方，幻境里的千年，不过是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历来是用来处罚天庭重犯的。可我，就在那里面长大。那里除了没日没夜袭击我的妖物，连一点活气都没有。”

“千年？！”寸心倒吸一口凉气，攥着她衣袖的手紧了紧，“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待千年……得多怕啊？”

“怕倒算不得，”灵昭摇摇头，“习惯了，而且我那时也不知道幻境外长什么样。”

寸心都快哭出来了，“你也太可怜了……”

“我怕的不是妖物，是孤独。教我术法的，只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是玉帝派来的。他只教天规，不教感情，甚至不许我有半分感情。”灵昭的声音平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出了幻境后，我偷偷在凡间滞留了半月，七仙女寻来，说骨肉至亲终该团聚。我信了，便跟着她们回了天庭。”

她透过窗子，看向蓝天，“那天我跪在凌霄宝殿上，那二位给我定下一月后的切磋——对手是天将，赌注是战神令。赢了，令牌归我；输了，就回幻境再修千年，直到断了所有凡心。”

“这哪里是栽培，分明是算计！”寸心咬牙，“他们又不会对自己亲生女儿这样！”

灵昭点点头，“那一刻我才明白，天庭培养我这个‘战神’，从来不是为了护三界，只是为了护天庭的秩序。为了这份秩序，他能让我在幻境里孤独千年，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一家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