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家了？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门口，恰好撞见慢悠悠走进来的杨戬，便朝他扬了扬下巴，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杨戬立在门边，看着她像个讨赏的孩子般围着玉鼎真人，唇角的浅痕又深了些，先前那点失落，早已被她眼底的光烘得烟消云散。

玉鼎对着这小徒弟也是无可奈何，视线扫过自家大徒弟，笑容凝固在脸上——杨戬神色无平常无异，脊背依旧挺直，但眼角怎么红红肿肿的？

再看看与之形成对比、欢欣雀跃的小徒弟，玉鼎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不动声色地拉着灵昭的手腕往外走，踏出堂屋门槛后，还回头朝杨戬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也跟上来。

灵昭被拉着走，还一脸茫然：“师父，怎么啦？我还没听你夸我呢！”

玉鼎没应声，只牵着她往院角的梧桐树下走，直到离堂屋远了些，才停下脚步。

灵昭还在惦记着“讨夸”，嘴里嘟囔着：“师父你快说嘛，我是不是真的学会爱了？”

见灵昭要扭头，玉鼎连忙扶正她的脑袋，不让她看到杨戬跟上来，语气里带了点刻意的严肃：“别急着问这个。师父问你，方才…你跟杨戬说了什么？”

灵昭愣了愣，眨巴着眼睛回想：“原本是三公主问我从前在天庭的事，我就给她讲了，我们正想去找你们，一推门就发现杨戬在门口。”

她全然没察觉，身后的杨戬已悄然站定在几步外，隔着梧桐树的枝桠，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指尖又轻轻攥紧了些。

她全然没察觉，身后的杨戬已悄然站定在几步外，隔着疏密的梧桐枝桠，静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垂在身侧的指尖又轻轻攥紧了些。

“然后呢？”玉鼎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他哭了。”灵昭说得直白，眼底还带着点当时的茫然。

“啊？”玉鼎故作惊讶，压低了声音，“你说什么了？他就哭了？”

“没有啊，我没跟他说话，他就那样掉眼泪了。”灵昭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不解。

玉鼎无奈地轻咳一声，换了个问法：“我是说，你跟三公主聊天时，说了关于杨戬的什么话？”

“哦……”灵昭恍然大悟，语气轻快了些，“我只说了……杨家有爱的话呀。怎么了师父？”

“啊？”玉鼎也懵了，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那…不是你把他说哭的，是他想家了？”

灵昭更懵了，歪着脑袋眨眼：“他不就在家吗？想家干嘛呀？”

玉鼎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放缓：“为师说的家，不是这房舍府邸，是有夫妻、有孩子，能安心依靠的那个家。”

“家？”灵昭皱着眉回忆，半晌才点头，“是哦，那样才是家……”

她突然瞪大双眼，语气里满是惊觉：“哇！那杨戬岂不是没有家？！”

见玉鼎轻轻点头，灵昭瞬间皱起眉头，语气软了下来：“那他好可怜啊……”

玉鼎悄悄瞟了眼树后的杨戬，又追问：“他也没跟你说别的？”

“说了啊，”灵昭随口应着，“只不过我没听懂。”

“他说的什么？”

“他说‘对不起’。”

“啊？”玉鼎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这平白无故的，是为什么啊？”

灵昭摇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然后三公主…好像有点不高兴，就先走了，我说我没怪他，他反倒哭得更凶了。”